在自己得知是谢榆偷偷在她送给傅砚深的向日葵里放了假的蜘蛛玩具,导致傅砚深对她厌恶至极,委屈得在家里偷偷流泪。
妈妈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用最平静却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晚晚,抬起头来。”
“我们堂堂正正地去解释清楚,把误会解开,如果那个同学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假象,不愿意听你的真心,那……” 妈妈目光清亮而有力,“那是他的遗憾,不是我们晚晚不够好。”
深夜,万籁俱寂,窗外又无声地飘起了雪。
傅砚深摸索着起身,脚尖在黑暗中探寻着拖鞋的方向。
刚才多喝的水,让他不得不去洗手间。
就在他凭着记忆走向洗手间时,脚下忽然被微微卷起的地毯边缘绊了一下!
“呃!”他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喘,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前踉跄扑去。
情急之下,他手臂胡乱一挥,重重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彻底摔倒。
但右腿的膝盖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冰冷的墙线转角上。
物理上的疼痛,远不及随之而来的、心理上的毁灭性打击。
整个人僵在原地,额头顶着冰冷墙壁,急促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耻辱感。
连路都走不好了……
他在冰冷的墙边靠了许久,才拖着那条发麻刺痛的腿,极其缓慢完成了去洗手间的过程。
回来时,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手指轻轻摸索着墙壁和家具。
短短一段路,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时间。
当他终于摸索到床沿,缓缓躺下去,睁着空洞的眼睛,一片漆黑……
窗外的雪光映衬下,房间里是一种死寂的灰蓝。
膝盖上的痛感渐渐消退,但心里那个名为“无能”的黑洞,却越撕越大。
这一夜,傅砚深彻底失眠,未来的他,该怎么办?
想了一整夜这个问题,似乎终于想明白了:
逃避和自怜换不回光明,既然无法改变失明的事实,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学着与这片黑暗共存,直至习惯它。
清晨,傅砚深带着这份近乎决绝的平静,再次摸索着下床,走向洗手间。
站在洗手台前,动作比昨夜多了几分刻意练习的沉稳。
傅砚深仔细地摸索着剃须膏,挤出泡沫,均匀地涂在下巴上,尽管可能涂得并不完美。
然后,他拿起剃须刀。
刀刃贴上皮肤,他全神贯注,试图在脑海中构建脸部的轮廓。然而,失去视觉的校准,动作终究充满了不确定性。
“嘶……”他轻轻抽了口气,下意识停下动作,指尖触碰伤口,果然摸到一点温热的湿润。
刮破了……
傅砚深微微叹了口气,将剃须刀轻轻放在台面上,正准备摸索纸巾先擦掉泡沫,处理那处细微的刺痛。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阵熟悉又轻柔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在医院卧室中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没看到人,随即方向一转,朝着洗手间走来。
是沈姐!
宋晚星在洗手间门口停住脚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镜前的傅砚深,以及他下颌上那抹刺眼的红痕正混在白色的剃须泡沫里,格外醒目。
她的心像是被那抹红狠狠刺了一下,猛地揪紧,呼吸滞了一瞬。
立刻将带来的早餐和鲜花轻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转身就快步出去,很快从护士站要来了棉签和消毒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