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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听不懂他的话:“是啊,我与你伯母在你几个兄姐身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就盼望着他们将来能有出息。”
见我不咬钩,余照也没走。
我真的很好奇,他才十岁,哪儿来的这么多心思。
心思不仅多,还很恶毒。
终于,他按捺不住:“大伯,我也想……”
“你也想什么?”
“我也想进东林书院读书。”
“啊?”我用手掩住冰冷的嘴角。
“这……照儿啊,你有所不知,东林书院只在每年的元宵节之后才招收学生,如今已是盛夏了,这可进不去了。”
“而且,东林书院一年的学费,就有五百两银子,要不,你写信给你爹,让他寄些银子过来?”
“待到明年春天,我替你打点打点,如何?”
我三言两语打发了余照,他面色煞白地走了。
我让四喜给他拿了两盒劣质的消肿药膏和驱虫熏香,做做样子。
既然爱一个人住就一个人住去吧,可别打扰到我儿子。
回了屋子,我叫来四喜。
让他把余照带过来的丫头全部赶出去,换上我们自己府里的人。
余照每天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都要向我一一汇报。
余照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我的院子。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惑不安:
“大伯,可是照儿做错了什么?为何……为何要将我院中的人都换掉?他们可都是自小服侍我的……”
我正拿着小剪子,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草,闻言头也没抬:
“正是因为你年纪小,身边更得用些稳重懂事的人。那几个丫头,毛毛躁躁的,没得带坏了你。还是府里的老人,最懂规矩,有他们看着你,我也放心。”
“可是……”余照还想争辩。
“啪!”我轻轻放下金剪,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照儿啊,你父亲刚被贬出京,虽说我们是一家人,可你父亲一年只给十两银子,你自己都尚且不够用,难道还要养这些丫头不成吗?”
余照咬着唇,一言不发。
“怎么?信不过大伯给你安排的?还是觉得,我们余家会苛待你?”
“照儿不敢这么想,一切都听大伯的。”
“那就好。”
前世,他的这些丫头的月例银子,全部都是走的我的私账。
用着我的钱,还欺负着我的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一次,我是不可能再养着那些无关的人。
我就要余照孤立无援,做什么事情都要在我的监视之下,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前世,两个孩子私下里与什么人结交,我并不怎么管,因为这都是孩子们的私事。
可谁知道,余照竟意外勾搭上了成敏正,三天两头卖可怜,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我在虐待他。
所以后来余照变成余家贪污受贿的人证,才会让众人那么信服。
弱者嘛,哭起来没完没了。
真让人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呢。
如今,余照在我的手里,他进东林书院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前弟弟并不怎么教他读书认字,如今我也不让学,往后想要写信私通或者是告状必定会找人代笔。
我让下人盯死了他。
果然,没出三天,余照就跑出去找人代笔写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