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夫人，你……你能看见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果大人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浑身一僵，忘记了门外守夜的王嬷嬷。
“嗯，目前能看到一点，先不要告诉他和团团，我想给他们父子一个惊喜。”
“夫人，我看您月事三个月没来，是不是有了？”
我点点头。
王嬷嬷开心极了，搀扶着我入夜睡下。
第二日早晨。
周如砚去上朝，我闲来无事去院中玩耍。
团团正在放风筝，看见我后不小心跌在了地上。
风筝线断了，挂在树上。
他哭的很伤心。
“这个风筝是我和爹爹，宋姨姨亲手做的，你陪我风筝，陪我！”
“都怪你突然出现，把我的风筝弄坏了！”
安慰他要再做一只风筝的话，哽在喉间。
可到底母子相连，我只希望走之前能听他喊一声娘亲。
“团团，你还没有喊过我娘亲，你喊一次好不好。”
“你记不记得三岁时，你最爱吃糖葫芦了，每次都缠着娘亲要……”
话还没说完，团团眼中迸发光亮，一蹦一跳往深受跑去。
“团团！宋姨姨来了！”
她们二人抱在一起，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明明他才是去的儿子，为何会厌恶我到这种地步。
“略略略，我就不叫你！”
“你是个瞎子娘亲，我只喜欢宋姨姨这样的大美人！”
我攥紧盲杖，想要离开这个令我心碎的地方。
宋蝉放下团团，挪到了我的面前。
“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如砚已经答应要娶我了！”
我忍不住讥讽她：
“哦？我这个正妻还没走，国公爷的嫡女是要上赶着做妾么。”
宋蝉逼近我，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
“啊！”
她尖叫出声，侧身落入湖中。
一旁飞快跳入一个身影，是周如砚。
宋蝉被救起，呛了好几口水，缩在周如砚怀中哭哭啼啼。
“夫人，就算团团喜欢我，你何必置我于死地啊！”
我死死咬着嘴唇：“我没有！”
周如砚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小小身影：“团团，你来说。”
我心里升起一股期待。
没错，方才还有团团，他就站在旁边，一定看清楚了。
再不济，我也是他的娘亲啊。
团团犹犹豫豫，最终眼神躲闪着指向我。
“是她推的，我亲眼看见了！”
我不可置信看向与我这个血脉相连的儿子，嘴唇蠕动半刻，才干哑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为了维护宋蝉，宁可撒谎。”
他冲上来撞上我的腰，剧痛下我被他推的撞在了门柩旁，额头有一股温热的血涌出。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
团团带着哭腔：“就是她这个坏女人，推了宋姨姨。”
周如砚看向我的眼神只剩厌恶。
“雁枝，你怎么心肠变得这样歹毒，亏我还对你有一丝怜悯之心。”
他抱起宋蝉，狠狠对我说了一句话。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让你死在绑匪手里。”
被绑匪凌辱回府的那些日子，我每次被一点点声音吓得钻进床底。
无数次寻死，周如砚都会温柔安慰我，把我的屋子里点燃烛火，抱着我整整一夜。
他会一遍遍对我说。
“雁枝，没有你就没有我，你要好好的活着。”
“雁枝，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十年过去，他终究在我一次次犯病时消磨了耐心。
我擦了擦头上温热的血，看见他充满嫌弃的眼神，惨然一笑。
“我是瞎了，但我不聋。”
“周如砚，如你所愿，我会离开的。”
他收回目光，只丢下一句。
“把夫人关进房间，不准外出。”
便抱着宋蝉，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