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申月汐回来了。
她张开双臂想像往常一样抱住我,我却只是淡淡地操控轮椅与她错身而过。
申月汐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解。
“怎么了?
不高兴我拿了冠军吗?”
“高兴。”
我说,“为你高兴。”
我的语气太过平淡,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她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看,我给你带的礼物,你最喜欢的牌子的新款手表。”
她打开盒子,精钢的表盘闪着低调的光。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谢谢。”
申月汐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她蹲下身,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暖,带着练舞之人的薄茧。
“嘉言,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又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
“那是为什么?”
她追问,“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拿了这个奖,我们就结婚。”
我看着她,看着这张我爱了这么多年的脸。
明艳,专注,此刻写满了对我的担忧。
可我知道,这一切的温柔之下,是什么。
是枷锁。
是我用残废的双腿,给她套上的,名为“报恩”的枷锁。
“申月汐。”
我轻声说,“我累了。”
她愣住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岔开了话题。
“不是说要庆功吗?
去哪里吃?”
申月汐被我打断,眼里的疑惑更深,但还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走吧,我推你上车。”
去餐厅的路上,她一直在说话。
或者说,一直在说宗仕宇。
“这次比赛真的多亏了仕宇,决赛前一晚,我的旧伤复发,是他陪着我冰敷了一整夜。”
“他的脚踝其实也肿了,但他一声没吭,咬着牙跳完全场。”
“你知道吗嘉言,他的很多舞蹈理念,和你惊人地相似,我和他搭档,就像……”她顿住了,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我替她说了出来。
“就像回到十年前,和我一起跳舞的时候?”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申月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干咳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以为我会心痛如绞,但没有。
我只是觉得,身边的这个申月汐好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