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却被兰心拉了回去。
“王妃这风寒几日了还不见好，兰心让府里的大夫过去帮您瞧瞧吧。”
我抹了抹唇边的血，“不必了，王爷叫我来有什么事？”
元青看着地上的血迹，欲言又止。
兰心莞尔一笑，“王爷说您写得一手好字，兰心愚笨，想让王妃亲自教一教，以后莫叫腹中孩儿笑话了。”
能叫我来，元青肯定是同意的。
我斜睨了他一眼，“白日里得空，可以来教侧妃。”
进了兰心的院子后，她彻底不掩饰了。
头几日，是让我一直抄佛经，每日足足抄五个时辰。
我的手指头天天累得动弹不得。
偶尔咳血到宣纸上，她还要拿起来观摩一番。
“王妃这血吐得煞是好看呢。”
后来几天，许是觉得无趣。
她开始让人不小心往我身上泼热水。
装满滚水的杯子，总是不经意泼到我腰间的软肉上。
最疼的不是泼的那一瞬。
是腰间已经被烫后，那滚烫的衣物贴在伤处。
那种持续的，不间断的疼痛。
若是院里没有男人便罢了。
还可以将衣物松开一些，喘口气。
但是每次泼的时候，兰心都正好叫了家丁来送东西。
我只能强忍着，等衣物自己冷却下来，疼痛才能减轻一些。
这天，泼水用的不是杯子。
而是整整一盆水。
我正疼得在地上打滚。
兰心将一只镯子放在我手里，我一把甩开。
镯子碎裂一地。
她惊呼一声，随即差人唤了元青过来。
他刚进屋，便看见地上碎了一地的玉镯，和一旁泣不成声的兰心。
旁边的丫鬟小声解释，“侧妃托老人从宫里带出来的，殷太妃生前的镯子，本想给王爷一个惊喜。不料王妃气恼，不顾侧妃阻拦，非要摔了，还说……。”
元青咬牙问，“还说什么？”
丫鬟一下跪在地上，“还说这玉镯就是个破烂货，将军府比这好的多得是。”
闻言，元青怒不可遏，一脚踢在我的腰间。
狠狠踩着我的手。
怒道，“凌语烟，你怎么还不死？”
看着旁边丫鬟拙劣的演技，和这丝毫没有水准的栽赃。
以元青能与皇上夺嫡的智商，他略微思忖，便知道是假的了。
他竟是不给我一丝辩解的机会。
沉默半晌，我抬头回他，“快了。”
他嗤笑，啐了一口，搂着美娇娘去选新镯子了。
“元青，我真的要死了。”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晕了过去。
元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跑过来摇晃着我的身体，“凌语烟，你以为装晕本王就不罚你了吗？”
意识消散前，只听见元青颤抖着声音喊道，“快去请大夫。”
再醒来时，地上跪了一地的大夫。
元青正在咆哮，“你们给本王治啊，哪有什么病是治不了的？”
“谁再说王妃活不过三日，本王让你们全家陪葬！”
我坐起身来，“你为难他们作甚？这是我的命数。”
看我醒来，他露出欣喜的神情，而后紧紧抱着我，“语烟，我不与你赌气了，你也不要赌气了好不好。”我掰开他揽在我腰间的手指，“王爷先松手吧，我腰疼。”
他脸上满是痛楚，“对不起烟儿，我没察觉到这兰心会如此恶毒，你腰间已经上过药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放心，我已经将她禁足在别院，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看着他脸上那鳄鱼的眼泪。
我有些恍惚。
从前，我对他只有心疼，即便他日日羞辱我，我也是怜悯占了大多数。
他即便苛待，也只是少了吃穿。
那些歌姬，对我虽谈不上恭敬，却也不会陷害于我。
直到他不由分说，信了那兰心。
我才惊觉，我爱了许久的那个少年郎。
早就已经不在了啊。
我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取出自己做了半年的冬装。
有三套，父亲一套，兄长一套，还有元青一套。
如今只差最后一些针脚就要完成了。
但是元青那套，我不打算送了。
我本想着自己死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