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抬来一筐食材放在地上,并且关掉了热水器。
“冷水洗十遍,一遍都不能少!”
2
腊月天凉,双手被冷水浸得通红颤抖。
我打着哆嗦起身。
蹲得太久,两眼发黑。
摇摇晃晃站不稳时,有人拽住我的胳膊推了一把。
带着流理台上的玻璃碗一起,我摔倒在地上,碎片扎了满手鲜血。
耳边同时响起苏念念的尖叫声。
聂文安听见喊声冲进来。
“怎么了?”
他一把将苏念念抱紧怀里。
后者贴在他身前泫然若泣。
“我想来看看嫂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嫂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要推我。”
聂文安闻言暴怒,不顾我满手鲜血,一把拽起我丢到苏念念面前。
“给念念道歉!”
对于这套流程,我已经非常熟悉。
苏念念掉眼泪,我要道歉。
苏念念不吃饭,我要道歉。
苏念念睡不着觉,我还是要道歉。
只要苏念念有一点不顺心,聂文安便会变着法子折磨我,直到她开心。
我跪在苏念念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对不起。
手上的血染红地毯。
苏念念捂着眼睛扭头向一边去。
聂文安不悦地皱眉。
“洗干净去煲汤!”
没有专门的处理,我直接在冷水下冲干净手上的血。
苏念念挑嘴,汤咸了不行淡了也不行,鲜味和食材的软硬都要刚刚好。
换到第三锅的时候,聂文安发了脾气。
“你今天怎么回事!诚心要念念饿肚子是不是!”
汤是按以往的方式煲的,但我不敢还嘴。
那时候,苏念念污蔑我偷她的画稿,我否认。
聂文安直接烧了我所有的稿子,包括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幅遗作。
他同时制造舆论,说我抄袭、品德败坏。
自此,我只能在暗处给苏念念当枪手,没日没夜地画。
苏念念怀不上孩子,找大师说是被我冲撞。
有了前五次流产的经验,我跪下求她放过我的孩子。
聂文安怒不可遏骂我污蔑她,强行给我灌下打胎药。
盛夏,刚小产的我被迫跪在逼仄的小屋子里抄经文一千遍,替苏念念消灾祈福。
“算了,嫂子不想就别勉强她了。”
苏念念开始在一旁好心说和。
我条件反射伏地道歉,连不是都不敢说。
“我愿意做,再给我一次机会。”
相比起数不清的身体和精神折磨,对不起三个字容易多了。
苏念念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喝,只是肚子里的宝宝馋嘴,给嫂子添麻烦了。”
我的背脊一僵。
苏念念怀孕了。
“恭喜你们。”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难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怀上了,这下就不会惦记我的肚子了。
不过,我也怀不上孩子了。
医生说那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很小心。
结果她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了。
和之前那六个无辜的兄弟姐妹一样。
我安静地想着孩子,没注意到聂文安看向我的复杂眼神。
他对我的平静反应并不满意。
“念念的孩子就交给你来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