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妈妈哭着说她错了

小说《我死后，妈妈哭着说她错了》是作者“在人间凑数的日子”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钱华盛陈耀川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因为钱华盛是个从大山里考出来的穷小子，妈妈家里肯定是不同意的，便拜托爸爸帮忙说服妈妈。没想到爸爸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竟然和妈妈睡在了一起，被钱华盛当场发现，一气之下，钱华盛拿着妈妈家给的支票远走出国。妈妈不久后有孕，生下了我。而爸爸因为愧疚，一直对妈妈予取予求，任由妈妈羞辱他，甚至同意了去做绝育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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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的那天，是寻常夏日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外面烈阳高照，绿意盎然，刺眼却温暖的太阳令我无比向往。

“妈妈……”因为白血病的折磨，我早已不成人形，枯瘦如柴。

光溜溜的头皮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骷髅架子。

“囡囡，爸爸在……”爸爸牵着我的手，强忍住泪水，医生早已在三天前告诉爸爸要做好心理准备。

本来我早该熬不住的，可我想再见妈妈一面，就一面……可她下了飞机就匆匆赶去了钱家，说什么都不愿意来医院一趟。

“爸……”我嗫嚅着嘴唇，企图安慰爸爸，可身体虚弱得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我去找你妈妈，妈妈一定会来见你的，一定……”爸爸起身要走，我无力再伸手拉住他。

算了，我早该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最爱我……“你们还不带我去找夫人……抱歉……”爸爸和门外那些人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却再也睁不开眼了。

“不要……”爸爸，不要走，我好疼啊……伴随着仪器传来的“滴滴滴”声，我彻底没了气息。

妈妈，我真的死了，你现在开心了吗？

“囡囡……”爸爸痛哭流涕地转身拉着我落在床边的手臂，我想伸手给他擦眼泪，想安慰他别哭了，爸爸，我死了，就不痛了…………爸爸妈妈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家本也早已定下了婚约，可没想到青梅竹马确实永远比不过天降。

大学里，妈妈和在篮球场卖水的钱华盛一见钟情，坠入了爱河。

二人开启了虐恋情深的爱情序幕，终于在二人都敞开心扉彻底接受对方时，被妈妈家棒打鸳鸯了。

因为钱华盛是个从大山里考出来的穷小子，妈妈家里肯定是不同意的，便拜托爸爸帮忙说服妈妈。

没想到爸爸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竟然和妈妈睡在了一起，被钱华盛当场发现，一气之下，钱华盛拿着妈妈家给的支票远走出国。

妈妈不久后有孕，生下了我。

而爸爸因为愧疚，一直对妈妈予取予求，任由妈妈羞辱他，甚至同意了去做绝育手术。

饶是如此，妈妈依然厌恶我的存在，不止一次让我去死，说看见我就晦气……如今，我如她所愿早早离开了，她会开心一点吗？

“陈耀川，你到底演够了吗？

每次都拿那个短命鬼来威胁我，让我去见你，你恶心不恶心！”

妈妈终于接电话了，她在电话那边对着爸爸破口大骂，而爸爸抱着我的尸体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你别装了，她要死早死了……”妈妈见爸爸不回话，继续说着。

爸爸轻轻放下我的尸体，浑身发抖得都拿不稳手机：“不管怎么说，囡囡都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而且她是真的……啧，没空和你烦，要死就去死！

念念生病了，我要去照顾她！

挂了！”

妈妈对于爸爸的话是半点不听半点不信，直接挂断了爸爸的电话。

念念……又是念念……钱念月，是钱华盛在外国领养的孩子，而妈妈的名字，叫程明月。

“啊！”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无力捂着头流泪，一遍遍对着我的尸体说着对不起。

可是爸爸，你又有什么错呢？

明明错的不是你啊……我在空中飘飘荡荡，想伸手抚去给他擦眼泪，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脸。

“陈耀川，你到底作什么死，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你，我……”别墅内，妈妈涂着大红色唇膏，一头大波浪，穿着一身红裙，踩着恨天高，进门就看见一身黑衣死气沉沉的爸爸，气得伸手要扇爸爸巴掌。

一向任由妈妈欺辱的爸爸第一次制止了妈妈的施暴。

他一手握住妈妈扬起的手腕，指着身后我的遗照，红了眼眶：“你没看到吗？

那是囡囡的遗照！”

他字字泣血，妈妈一愣，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后面挂着我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我笑得很是灿烂，因为这是妈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我去玩拍的照片。

而下面却只是一罐小小的骨灰盒。

妈妈被气笑了，用力甩下了爸爸的手，用湿巾擦着手腕：“哼，现在用死来吓唬我了？

之前装病现在装死？

你们不嫌晦气我还觉得晦气呢！

还不拆了！”

她眼睛一瞪，威胁着旁边的下人，王妈赵叔战战兢兢地要去摘下我的遗照。

“我看谁敢！”

爸爸挺起腰板护住了我的遗照。

他看着依旧只相信自己想法的妈妈，咬牙问道：“什么叫装死？

晦气？

不管怎么说囡囡都是你的孩子！

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孩子！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她生病了吗？”

妈妈丢下擦干净手腕的湿巾，满脸厌恶：“难道不是吗？

她有爸爸有妈妈还要装病和念念争宠，真是令人恶心！

念念一个孤儿，又只有钱华盛一个家人，我多照顾照顾她怎么了？

还要装病来骗我回来，见装病没用现在就装死了？”

她说到念念的时候，满脸温柔，语气都温和了不少，仿佛和那个冷言冷语说我恶心的人不是同一人一般。

“陈曦漪！

你不是想见我吗？

怎么？

我都回来了你还在上面躲着装什么？”

妈妈大声喊着，楼上却没有一丝声响。

她蹙眉，满脸不满：“算了，你真是和你爸一个贱样子，又当又立的，我走了！”

说着，就要离开，被爸爸一把拦住。

“我说，囡囡死了，你这个做妈妈的人，不去看看她吗？”

他盯着妈妈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她的惶恐不安来。

“陈耀川，你怎么能这么虚伪，诅咒自己的女儿，还想让我一起和你演戏是吗？

我说了，我很忙！

没空！”

妈妈拎着包，想要出去，却无济于事。

“程明月！

你自己看看！”

爸爸拿出我的死亡证明，用力之大，就差拍到妈妈脸上了。

没想到妈妈竟然一把抢过那份证明，当着爸爸的面撕碎了，抛在空中。

“陈耀川，你别让我恶心！

念念生病了还让我回来看看，你们两个在这里给我装死争宠，可真假！”

她说着，看也不看在捡死亡证明的爸爸，踩着高跟鞋和风一样“哒哒哒”地离开。

爸爸失魂落魄跪在地上拼合着死亡证明，喃喃自语：“程明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其实爸爸妈妈在我出生后，钱华盛没有回来的那段日子，隐隐有过破冰的迹象。

那天我从幼儿园回来就一直上吐下泻，高烧不断。

爸爸将我送到了医院，而妈妈也第一次为我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那一次后，我发现，只要我生病，妈妈就会心疼我。

奶奶也说，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会不在乎呢？

因此我时不时地故意踢掉被子，洗冷水澡，让自己生病来换取妈妈的陪伴。

后来爸爸发现了，他不允许我再这么伤害自己来骗妈妈。

可钱华盛却回来了，带着生病的钱念月。

他说那是他在国外领养的孩子，因为他太想妈妈了。

他不是来破坏爸爸妈妈的生活的，只是他想见见妈妈。

钱念月因为奔波生病，妈妈这才发现，我生病的频率太高了。

故而她固执地认为，是爸爸想要留住她，故意教唆我生病来换取她的同情。

是我弄巧成拙了……妈妈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一僵，扭头警告道：“我今晚可能回来，你最好把这些都撤了，让那个小撒谎精道歉！”

对不起啊妈妈，我道歉了，可是你永远只当听不到，只相信你自己。

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对妈妈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认认真真拼好了我的死亡证明，郑重地把我的骨灰盒放回到卧室里。

“囡囡，爸爸在……小宝宝、快长大……”他拍着我的骨灰盒，甚至给它盖了被子，在边上哼唱着。

我钻进了被窝，被子却丝毫没有任何起伏。

不过能陪在爸爸身边就好，感受着爸爸的体温，我终于放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我竟然在爸爸的歌声中睡着了。

……“陈耀川！

我和你说了什么你听不懂是吗！”

我还没有清醒过来，妈妈冲过来就掀开被子，抢过我的骨灰盒重重砸在地上。

“妈妈……”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爸爸看着散落一地的骨灰，整个人都崩溃了。

“阿姨……叔叔他也不是故意的……”她身后，一个长得很像钱华盛的女孩怯怯地拉着她的衣服，小声劝说着。

“是啊月月，耀川他只是太想你了，不是故意的，你别……”钱华盛穿着一身西装，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宽慰着。

“程明月！

你到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爸爸痛心疾首，钱华盛却突然把我的遗照拿了出来，虚伪地说着：“耀川，你也别太在意了，你们两个都结婚了，没必要一直抓着月月不让她出去接触社会，现在搞这个恶作剧真是太过分了！”

妈妈本就在气头上，看到我的遗照更是怒不可遏，从钱华盛手里拿了过来一样砸在了地上。

“哐当”！

伴随着相框破碎的声音，母亲气得一脚一脚踩在我的脸上！

“小撒谎精！

要死就早点死！

早就该死了！

要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