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所有人都说,陈雪是因为孩子没了,受不了打击才寻了短见。
可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明明那么期待那个孩子,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背叛者的心虚和为人母的喜悦。
更重要的是,她一个被现代医学判了死刑的不孕症患者,怎么可能一到这里就怀上孕?
这里又不是女儿国的子母河!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我的脑海。
我开始发疯似的观察这个世界的新生儿。
街上抱着的,家里躺着的,官府户籍上登记的……
全都是女孩!
一个男孩都没有!
按照科学概率,男女出生的比例应该是一比一。
怎么可能所有新生儿都是女孩?
那这些满大街走的成年男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抓住每一个人追问,从宰相赵清晏,到街边的贩夫走卒。
他们的答案惊人地一致,脸上还带着那种虔诚又狂热的表情。
“当然要生女儿了!女儿才能继承香火啊!”
“我们大夏王朝的女子,是被神明祝福过的。只要生在这片土地上,就只能是女孩!”
祝福?
这分明是诅咒!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雪死了,死前让我去祭坛。
祭坛,那个被重兵把守的禁地,一定藏着这个世界最核心的秘密。
我开始拼命想离开这个我曾朝思暮想的女尊世界。
我注意到更多以前从未在意的细节。
为什么我房间的墙壁和房梁的柱子里,都有一些针尖大小的孔洞?
为什么街上那些路人,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几句话,像是设定好的程序?
为什么赵清晏端给我的食物,虽然看起来精致,却带着一股工业流水线生产出的副食品的味道?
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地送来一匹布料,说是亲手织的,让我做新衣。
那布料摸起来,手感和我现代买的涤纶一模一样。
我当着她的面,一把将布料撕得粉碎。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跑过来,羞涩地夸我漂亮,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妻主。
他的眼神纯真,可我只觉得恶心。
我一把火烧了他家的杂货铺。
赵清晏将他母亲留下的传家玉佩送给我,深情款款地说,这是他们家传给正夫主君的信物。
我接过玉佩,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抬脚狠狠踹向他的下身。
作为柔术冠军,我知道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在哪里。
我用了十成的力气,只听见一声闷响,他痛苦地蜷缩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啊——!”
整个宰相府都疯了。
御医赶来,战战兢兢地回禀,说宰相大人……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所有人都用看白眼狼、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宰相大人对你那么好!”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疯女人!”
官府很快派人来了,但她们不是来抓我的。
她们一脸同情地看着我,说宰相既然已经无用,她们会尽快再为我安排一个年轻俊美的“小侍”,确保我的血脉能够延续……
传宗接代。
又是传宗接代。
在她们眼里,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行走的子宫!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了陈雪的绝望,明白了那个疯女人的尖叫,明白了祭坛的秘密。
第三次,终于轮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这个虚假的世界发出我的怒吼。
“不要女尊男卑!”
我声嘶力竭,喊声划破了宰相府虚伪的宁静。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我抄起一把装饰用的长刀,疯了一样冲出府门,直奔城中心的祭坛禁地。
“拦住她!那个疯女人要去闯祭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