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刚被记者和愤怒的民众团团围住。
他是个粗人，嘴笨，急得满脸通红，想替我解释，想说出真相。
但他一开口，我儿子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情绪立刻崩溃。
“你别说了！你这个刽子手！”
张伟在无数镜头面前，指着李刚哭喊，仿佛积压了多年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这些年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打我，骂我，克扣我的钱，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父子才甘心！”
他撕心裂肺的控诉，彻底点燃了民众的怒火。
“黑心老板！滚出去！”
“人渣！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李刚看向我，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无奈。
咒骂声不绝于耳，不仅骂李刚，也骂我。
“蛇鼠一窝！这老头子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跟这种人狼狈为奸，活该被儿子抛弃！”
场面彻底失控。
混乱中，我透过窗帘的缝隙，注意到人群的边缘，站着一个年轻的记者。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狂热地往前挤，也没有举着相机一通乱拍。
他只是皱着眉，看着疯狂的张伟和狼狈的李刚，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属于这里的冷静和探究。
就是他了。
我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伟身上，悄悄打开了后门。
我走到那个年轻记者身边，此时他正准备离开这片混乱的是非之地。
我拉住他的胳膊。
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更加惊讶。
我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塞进他的手里。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带着折痕的处分单。
“按照这个线索去查。”
我的声音因为久未正常说话而有些干涩。
“去查五年前，北城中学，高三七班。你会发现你想要的真相，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