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薛芳华安抚好心悸发作的柔贵君,正准备离开。
柔贵君拉着她的袖子,姿态柔弱地靠在她怀里:“陛下,您别走了,臣害怕……”
薛芳华皱了皱眉,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烦躁不安。
那股没来由的心悸感,又隐隐出现了。
“朕去去就回。”她有些不耐地推开柔贵君。
就在这时,福公公带人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陛下!太上皇有旨,命您立刻前往坤宁宫!”
薛芳华脸色一沉:“君后又在闹什么?朕已经回了,何必用太上皇压我?”
福公公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惶和泪水,声音尖利地喊道:
“陛下,君后快不行了!”
“张院判说,君上情蛊反噬,已是油尽灯枯,唯有您的心头血,才能救君上一命啊!”
薛芳华的脑子嗡的一声,心口的刺痛再次加深,几乎站不稳。
她勉强站稳身子,发疯似的朝着坤宁宫冲去。
当她一脚踹开坤宁宫大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诡异的药气,扑面而来。
殿内,太上皇坐在床边垂泪,太医们跪了一地,束手无策。
而我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下一片血迹。
地上还散落着针线、药碗和雪团的尸体。
狠狠烫在了薛芳华的眼睛里。
怎么会,他不是只是情蛊发作吗……
“陛下驾到——”太监的唱喏声显得无比刺耳。
太上皇走到她面前,扬起手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皇帝!你还知道来?”
太上皇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嘶哑地怒吼:“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当初为了娶怀逸,从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我的恩典。”
“朕还曾感念你和你母皇都是痴情种,结果你将他带回,是为了遭受这噬心之痛吗?”
“他就因为你那宠侍一句不舒服,你就任由他被人折磨至此,险些丧命!”
“你对得起他,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薛芳华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张院判。
张院判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回陛下,君后确实……确实已是危在旦夕。”
薛芳华眼前一阵发黑。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我的脸。
可她的手,却抖得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怀逸……”
她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恐惧:“你醒醒,你别吓朕,朕错了,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追究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像从前一样……”
“张院判!”太上皇突然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取血!”
张院判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个白玉碗。
“陛下,请恕老臣无礼……”
薛芳华一把夺过刀,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落入白玉碗中,直到装满了小半碗。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随即将碗递给张院判,身体晃了晃,撑着床沿才没有倒下。
“救他。”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我,声音嘶哑:“一定要,救活他。”
张院判小心翼翼地将心头血喂入我的口中。
血一入喉,我体内的力量平息了下来,惨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有效!有效!”张院判喜极而泣,“快,快去煎七星续命汤!”
薛芳华看到这一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