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在王府里见过崔老三。
郑煜赫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药石无医了。
但没几日,城中都传起了寡子煞的故事。
有传言,解毒寡子煞需要以中毒之人的子嗣的血为药引,方能有一线生机。
这个消息,成了郑煜赫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这个消息,是我让陈靖海传出去的。
那对时间,我护我像护眼珠子一样,对我呵护备至。
王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侧妃娘娘肚子里的这块肉,就是摄政王的命。
时间,就在我虚假的孕期中一天天过去。
在我“临盆”的那一天,计划发动了。
陈靖海将这段时日搜集到的所有郑煜赫残害奴仆,为解毒与南疆方面来往的证据,全部交给了辰王。
辰王联合了朝中几位早就对郑煜赫专权不满的元老重臣,给郑煜赫扣上了“摄政王勾结南疆,意图谋逆”的滔天罪名。
任命陈靖海带着小皇帝的亲笔圣旨和三千禁军,将整个摄政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喊杀声震天。
郑煜赫正在我的产房外焦急地踱步,听到动静,脸色大变。
直到房门推开,我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他激动地冲向我,伸手想要接过襁褓,被我侧身躲开。
他还没发现异常。
产房里没有传出婴儿啼哭,刚生产的孕妇哪能像我现在这样生龙活虎。
甚至,他一脸傻笑地安慰我:“芊芊,别怕,有本王在!”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虎头兵符,塞到我的手中。
“你拿着这个,从密道走!
往西郊军营里跑,亮出兵符,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我看着他,他的唇色泛紫,面色灰白,已经是强弩之末。
当着他的面,我将怀中那个包裹扔在了他的面前。
包裹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一张滑稽可笑的棉布脸。
“王爷,你用孩子救自己性命的美梦,该醒了。”
我看着他残忍地说道。
郑煜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布偶,又猛地抬头看向我。
就在这时,府中大门被一脚踹开。
陈靖海手持圣旨,一身戎装,带着禁军,出现在院子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摄政王郑煜赫,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罪不容诛!
即刻拿下,听候发落!”
郑煜赫看着陈靖海,再看看我,他终于明白了。
一切,都是一个局。
他突然笑了,笑声凄凉而绝望。
“本想着,今天豁出性命,也要将你们母子平安送出去……没想到,被芊芊你摆了一道。”
“既然你无事,那本王,便安心了。”
话音刚落,一口乌黑的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他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向后倒去。
直到死,他那双眼睛,都死死地看着我,不肯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