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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天了！”我妈突然冲过来，扬起手就朝我脸上扇来。
“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我偏过头，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闹够了没有？！”
我妈浑身发抖，声音尖得变了调。
“为了一只猫，你要众叛亲离是不是？！”
我慢慢转回脸，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腮帮，尝到一丝血腥味。
却什么也没说，绕过她往门口走。
夜风裹着初秋的凉意，我站在酒店门口，低头划开手机准备叫车。
这时身后宴会厅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开，杂乱的脚步声和尖叫炸裂般涌出来。
“有人跳楼了！快报警！”
“好像是三楼！摔在花坛那边了！”
“天啊，是那个穿蓝西装的男人吗？！”
我的手指顿了一下，没回头。
路人的议论声飘进耳朵：
“听说是为情所困，老婆要离婚。”
“至于吗？现在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哎哟，流了好多血，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我盯着打车软件上闪烁的“正在匹配车辆”，心里却没有任何起伏。
回到家，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卧室里亮起。
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弹出来，震得床头柜嗡嗡作响。
「小婷，算妈求你了，去医院看看阿峰吧，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医生说他情绪不稳定，伤口又感染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他，行不行？」
我盯着那些字，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好」。
医院的走廊长得像没有尽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隐约的哭声往鼻子里钻。
推开病房门时，婆婆正坐在床边抹眼泪。
一见到我，立刻扑过来抓住我的手：
“小婷你可算来了！阿峰他一直在等你。”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惨白，右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手背上插着点滴针管。
听到动静，他费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眼眶瞬间红了。
“老婆。”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伸手想够我，输液管被扯得哗啦响。
我没动，只是站在床尾，淡淡地看着他。
婆婆推了我一把，压低声音：
“他都这样了，你还要摆脸色？！”
“妈，您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说。”
他突然开口，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婆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拎着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老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靠在墙上，双臂抱胸：“错哪儿了？”
“我不该忘了给猫驱虫，不该惹你生气。”
他哽咽着去摸手机想再次给我展示驱虫药。
“离婚协议我已经交给律师了。”
我直起身，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放在床头。
“你躺着签也行。”
他盯着那张纸，突然疯狂摇头，伸手想抓我的衣角：
“不，我不签！老婆，你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转身去拉门把手。
抬头迎面却撞上一道人影。
陈峰的妹妹陈瑜涵，正双臂抱胸堵在门口，眼神冷得像冰。
“嫂子，我哥腿都摔断了，你连多待一分钟都不肯？”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带刺。
我刚要开口，婆婆已经冲过来拽住陈瑜涵的胳膊：
“涵涵！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你嫂子！你哥都那样了，她还要离婚！”
陈瑜涵没动，只是盯着我，目光里带着审视：
“到底为什么？”
我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你真想知道？”
她点头。
我凑近她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了几句话。
陈瑜涵的身体猛地僵住。
病房里传来陈峰虚弱的喊声：
“涵涵，你别听她胡说。”
而陈瑜涵却突然转身，一把推开病房门：
“哥，你闭嘴。”
婆婆愣住了：“涵涵，你——”
“妈，这事你别管。”
陈瑜涵打断她，回头看我，眼神复杂却清醒：
“嫂子，我送你出去。”
婆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疯了？！她可是要跟你哥离婚！”
“离得好。”
陈瑜涵拽着我的手腕大步往电梯走：
“这种垃圾男人，早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