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检查完,我抱臂埋怨的眼神盯着乔琪,我说了让你别出卖我!
你……乔琪揪着耳朵,求我原谅,耐心给我解释。
他是我大老板,告诉我如果不说你在哪儿,就要雪藏我。
程木洲什么时候这么“卑鄙”,都开始使用恐吓这招了——我佯装生气,视线转向安静坐在一旁的程木洲身上,你说这话了?
程木洲摇摇头,俨然一副乖宝宝模样。
至于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没有多余精力去纠结,褪去刚刚的玩笑样儿,我一本正经地催促程木洲赶紧走。
他不满,直接脱下西装外套搭放在病房一角的沙发椅背上,又赶我走?
这让你那江浅青看到不好——而且……他挽起袖子,解释:我跟她早就断了。
她这次回来就为了骗钱的,被我发现了。
当时要跟你离婚,是她挪用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公账,我怕出事牵连到你,就……后来我把咱家那别墅卖了,把账填上了。
我也没碰她,我爱的是你。
我没想到现实是这样的情形,忍不住关心。
那你住哪儿?
他轻笑,你忘了,咱两以前住的那个老破小。
原来是那个地方,嫁给程木洲的六年里,有一般时间我们都挤在那个不足四十平的小房子里,那里有太多回忆。
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心灰意冷,都像是个笑话。
我还以为……他接话,以为什么?
以为我真是铁石心肠,六年都不为所动?
拜托,这么美的老婆能一点也不心动?
我又不是法海——听到“美”这个字我愣住了,可我现在已经看不到美的样子了……乔琪这个“狗腿子”活跃气氛,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在这之后程木洲每天下班都会过来,陪我解闷,逗我开心。
我承认那段时间确实是我度过最温馨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我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呼吸困难,心脏起搏器频繁电击,我的身体随之上下起伏。
在医生数不清多少次施救中我们相视一眼,摇摇头,为我盖上白布。
我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来人间的天使般纯洁无瑕,嘴角的浅笑是看得出的蜜意。
他们向程木洲宣布病人死亡。
他一瞬间瞳孔失身,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乔琪缓了很久,又像是难以接受这个晴天霹雳,扶着墙壁缓缓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失魂落魄的盯着“急救中”已经暗调掉的灯牌。
春风和煦的日子我再次遇见了年少的自己,我给她讲述了后来的一切。
程木洲为我在陵园选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墓碑上是我刚嫁给他时的样子,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看来他有很多小秘密,我没有发现啊。
又一年,我的忌日。
他带了安安一起来的,他告诉我安安会走路了。
安安肉嘟嘟的脸蹭着我的照片,嘴里咿呀咿呀的喊着妈妈。
我的妈妈也来看我了,她泣不成声,靠在父亲怀里。
他们都很爱我——原来不是岁岁年年无回响,而是仍有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