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嫌脏,没有再回家。
她找借口,申请住在医院宿舍。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一直待到去西北。
一连几天没有听到秦铭的消息,苏星晚猜,他们一定在她曾经的婚房里,做尽了肮脏的事,哪里还想得起来她。
这天下班,苏星晚刚走出诊室。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边,听见声音,秦铭回过头。
苏星晚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秦铭回答。
这话听了,苏星晚只觉得可笑。
那里还是她的家吗?
秦铭又说,“过几天是爸六十岁的生日。”
苏星晚这才明白,秦铭怎么会忽然来找她。
秦铭是怕她缺席,无法跟秦父交代。
在秦家,秦父对她很好,苏星晚只能最后一次给他过生日了。
苏星晚跟着秦铭回去,主动帮秦父操办寿宴。
两天后,到了秦父的六十大寿当天。
秦家对苏星晚有养育之恩,每年生日宴都是由她一手操办。
苏星晚跟秦铭站的门口迎接客人,不少人称赞他们。
“看看,金童玉女的一对,多般配。”
“是啊,老秦能养出这么好的儿子跟儿媳妇,可真有福气。”
“小夫妻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那是好得不得了呦。”
苏星晚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因为,林舒就坐在门口。
她脖子上的印子还刺眼地露在外面。
不知道这些称赞秦铭专一深情的老一辈,知道她脖子上的痕迹是谁弄的,还夸不夸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队穿着制服的人闯了进来。
“谁是林舒?”
林舒站起身,怯怯地说,“我是,怎么了吗?”
领头的冷硬地说,“我们接到举报,有应该在乡下改造的资本家家属逃了出来,现在你跟我们回去。”
林舒害怕地躲到秦铭身后,拉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阿铭,我不想回去。”
“放心。”秦铭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接着拿出证件,跟那人低声耳语几句。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
林舒忽然出声,“等等,请问是谁举报我?”
起初那人不想说,还是秦铭又问了一遍,他才低声说,“是一个叫苏星晚的同志。”
“星晚姐?”林舒红了眼眶,“竟然是你举报,让人来抓我?”
苏星晚茫然:“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够了!”秦铭声音冷得像是在万年冰川之中,“苏星晚,我没想到你这么阴狠恶毒!我已经说过了,林舒和我只是朋友。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要用这种下作手段逼她走!”
苏星晚满眼通红,声音颤抖:“我阴狠恶毒?”
她跟秦铭相识十年,从来没想到,他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种词语来形容她。
明明告诉自己要放下他,可心还是像被人扯了一下似的,抽痛不止。
他们的声音不小,不少人聚焦过来。
刚刚所有人都说秦铭专一又深情,对她多么好,有多爱她。
可现在秦铭转头就当众为别的女人骂她阴狠恶毒。
众人吃惊探究的目光落在苏星晚身上,火辣辣的难堪,她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秦铭尤不解气,继续骂道,“苏星晚,我说过,不会跟你离婚,但你要是再三番四次使用这种下作手段,就别怪我......”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秦父大步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后面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年代,离婚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尤其是,秦铭这个丈夫还当众骂苏星晚阴狠恶毒、手段下作。
有时候,流言蜚语是能杀死一个人的。
他根本没顾及过,以后苏星晚还能不能抬得起头。
苏星晚将嘴唇咬得渗出血丝,却毫无知觉。
身上再痛,也没有她此刻的心痛。
她只庆幸,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所有人的看法,都与她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