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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镖将苏蔓从消毒水池中拖出来时,她的皮肤已经被泡的发白起皱,伤口变成白色的浮肿,一点血色也不见了。
果然变得“干净”了。
“老板让你收拾干净后去见他。”保镖的语气冷淡,递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苏蔓艰难的换上衣服,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陆枭的书房,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书房门虚掩着,她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夏芊芊娇柔的声音。
“枭哥哥,我真的好害怕......那天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做了整晚的噩梦。”
陆枭的声音是苏蔓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我已经让她去洗干净了。以后不会让你再看到那些脏东西。”
苏蔓的手指僵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是你的得力手下,却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她会不会恨我啊?”夏芊芊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枭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能给你做事,是她的荣幸。”
苏蔓再也听不下去,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陆枭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她推门而入,看见夏芊芊正坐在陆枭的腿上,被他搂在怀中。
见到苏蔓,夏芊芊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往陆枭怀里缩了缩。
“老板,您找我。”苏蔓垂着眼,不敢看那刺眼的一幕。
陆枭打量着她,眉头微皱:“还是没洗干净,一身血腥气。”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瓶香水,扔给苏蔓:“喷上这个,芊芊闻不得你身上的味道。”
苏蔓机械地接过香水,喷洒在自己身上,浓郁的茉莉香精掩盖了所有气味,却也刺痛了她的伤口,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陆枭抬手看了眼手表,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芊芊明天生日宴想戴新鲜的蔷薇花做头饰,你现在就去庄园,把最好的蔷薇都摘下来,放在保温箱里,明天一早送到她房间。”
城郊庄园离这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外面还下着大雨。
而她,一身伤口没有愈合。
见她没能第一时间动作,陆枭的眉头紧锁:“怎么,在财阀那里待了十天,我就指使不动你了?”
“我去。” 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保证明天一早送到。”
陆枭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最好的蔷薇长在围墙边,那里有铁丝网,你小心点,别把血沾到花上,芊芊见不得血。”
......
车程两个小时,苏蔓靠在车窗上,意识昏昏沉沉,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她只能用手死死按住,指甲掐进肉里,才勉强保持清醒。
她忽然就想起十年前,她第一次跟陆枭去执行任务,也是这样的雨夜。
她不小心摔进泥坑里,浑身是脏水,陆枭却只是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拉起来说:“下次小心点。”
那时她觉得,这件外套太暖了。
可现在,她浑身是伤,在雨夜里为另一个女人去摘蔷薇,他却只关心自己的血会不会弄脏花。
车子到庄园门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她攀着铁丝网往上爬,伤口被勾住,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血瞬间染透了外套。
蔷薇开得很盛,她记得陆枭的话,不能让血沾到花上,所以每摘一朵,都要先擦干净手上的血。
回去的时候,她拦不到出租车,只能沿着公路慢慢走,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伤口。
等到天光大亮,她终于回到了别墅,却在最后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保温箱摔在地上,蔷薇花沾了些雨水,却没沾到一点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