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夫子不算严,也还有卫惜年这个倒霉蛋陪着她。
念书之暇,李枕春看着卫惜年的小厮九安掏出一幅画,九安拿着画上面的横木,将画挂在卫惜年眼前。
李枕春看着画像上清秀婉约的姑娘,又看向卫惜年,卫惜年冲她挑眉,兴致勃勃地问:
“你觉着这姑娘长得怎么样?”
李枕春眨巴眨巴眼睛,“好看,但是没有惊鹊姐姐好看。”
一个月下来,她早已经学会要讨好越惊鹊,但是面前的傻狍子还没有认清这一点,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越惊鹊那母老虎生人勿近,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跟她成亲一个多月,小爷……”
卫惜年一顿,看了看书房里立着的丫鬟婢女和小厮,把“睡了一个多月地板”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话不能传到他娘耳朵里。
“小爷腻了,我要纳妾。”
卫惜年指着画上的姑娘,抬眼看着李枕春道:“这个姑娘,我已经让九安调查过了,是一个布坊小坊主的女儿,年纪与我相仿,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李枕春:?
“不精通?”
李枕春疑惑。
“对。”卫惜年斩钉截铁道,“她和你一样无才无用又愚笨不堪,要是嫁进卫府,一没有资格管我,二可以分散母老虎注意力,我把她纳进来……”
“给我俩当同窗?”
无才无用又愚笨不堪的李枕春接过他的话,眨了眨眼,要是这个姑娘过门,那他仨就真的是三个臭皮匠,顶不过一个诸葛亮了。
卫惜年噎住,抬手让九安把画收好。
“你别管,小爷今天就去把她纳进来,就算不能对付越惊鹊,小爷也要气气她。”
卫惜年站起身便要走,李枕春看着他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脚下一个转弯,又丝滑地走了回来。
李枕春疑惑,刚要问他怎么回来了,便看见越惊鹊穿着一身靛青色衣裳,站在门口。
她挑起眼皮,平静如死水地看着卫惜年。
“二郎方才要去哪儿?”
“爷尿急你也管?”
卫惜年看向对面的李枕春,“那你怎么不管管她,半刻钟跑四五次茅房,咱家茅房都要被她淹了吧。”
李枕春:“…………”
亏这狗东西世家出身,说话比她一个商户之女都粗鄙不堪。
你骂她,那就不能怪她不仁不义了。
她充满正义感的举起手,看向越惊鹊,字正腔圆又声音宏亮道:
“报告惊鹊姐姐,他要出去纳妾。”
“你胡说!”
卫惜年脸一歪,瞪大了眼睛,连忙道:“你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姑娘的画像还在九安手里握着呢。”
李枕春道。
越惊鹊看了一眼身后的静心,静心上前,走到九安身边,九安随了他的主子,怂得不敢动,只能任由静心抽走了画像。
越惊鹊打开画像,看了画像里的女子一眼,她又转眼看向李枕春。
怎么说呢,李枕春总觉得越惊鹊的眼神很奇怪,她好想有话对她说,但是李枕春以为她要开口的时候,她又淡淡地收回视线,将画扔在地上。
“这事我不允。”
“凭什么?!”
卫惜年双手一拍书桌就要反抗,但是在看见越惊鹊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的时候,他背后一阵寒凉。
他收回手,语气弱了不少。
“你不允也得给理由吧,要不然你就是善妒,犯了七出,爷要休了你。”
“南枝,给二公子上笔墨。”
越惊鹊看着卫惜年,“既是我犯了七出,也不好再痴缠你。你休书一封,我拿了休书便回去。”
卫惜年呆愣在原地,李枕春也伸着脖子,傻不愣登地看着越惊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