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有什么想不开,非要来跟着我读书。”
两个时辰过去,卫惜年的语气都虚了不少。
“你以为我想吗。”
李枕春搀扶着红袖,“大夫人让我来的。”
“呵,摊上伯母那个娘,你这辈子有得磨了。”
卫惜年脑子又昏又沉,他不爱读书就是因为书本会吸他的精气,每次读完书都跟那什么了一样,筋疲力尽,精尽人虚。
李枕春抬眼,幽怨地看着他。
“要是你那天坚持,你我根本不会受这苦。”
要是没有换亲,她不会遇上陈汝娘这个婆婆,卫惜年也不会有越惊鹊这个媳妇。
要是他俩成亲,天天打鸟摸鱼,逗狗上树,莫提多快哉。
卫惜年眼神一顿,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下一瞬间,他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站直身子,立马道:
“我还能和离啊!”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她和离,等她滚出卫府了,咱俩就不用读书了!”
李枕春看着卫惜年跟撒欢的狗一样兴冲冲跑进书房里,她连忙加快步伐。
“走!赶紧走红袖!”
她可不想背上撺掇小叔子和离的名声。
李枕春前脚才颤颤巍巍离开院子,下一瞬间便听见了院子内卫惜年的哀嚎。
她哆哆嗦嗦地回身,最后还是恐惧战胜了好奇心,她拉着红袖离开。
第二天的书房里,李枕春坐在书案后,看着对面的卫惜年跪在书案前,脸上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这个巴掌,颜色充分,根根手指都很明显,一看就比上次二夫人打的有劲。
听红袖说,这个巴掌不是越惊鹊打的,是她的武女打的。
因为他昨日在书房说的太过分,还想要强拉着越惊鹊签和离书,忠心耿耿的武女看不下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
李枕春想,这碰到的力道可真讲究,还能给卫惜年留一个印儿。
察觉到李枕春的视线,卫惜年面无表情道:
“好看吗。”
李枕春嘿嘿一笑,没说话。
她看了一眼越惊鹊的位置,越惊鹊还没有来,她拎着裙子,三两步走到卫惜年的位置,低声道:
“这是你的荣耀。”
卫惜年转头看向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哼道:
“你知道就好,反抗暴政的路上总是要受一点伤,这些伤,都是男人的象征。”
李枕春像是被他迷住了,像一只小蜜蜂一样勤劳的点着头。
“怕娘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卫惜年还没有琢磨出李枕春是什么意思,越惊鹊便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武女。
卫惜年看着两个武女恨得牙痒,偏偏又不敢做什么,只能把书啪得一声放在书案上,窝囊地翻开书。
那声响亮的“啪”,已经是他全部的勇气了。
越惊鹊掀起眼皮,看向他。
“二郎可是腰疼,跪不直了?”
卫惜年一瞬间挺直了腰板,“爷不用你管。”
越惊鹊看着他虚张声势的样子,平静道:
“二郎今日跪着,想来是不会打瞌睡了。”
说罢,她看向一旁的李枕春。
李枕春绷紧了背,讪笑着露出两排小白牙。
“我今日早上喝了浓茶,现在清醒得很。”
清醒归清醒,但是三大杯浓茶下肚,她现在有点尿急。
*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李枕春每日早起去越惊鹊的院子里读书写字,和宿在书房的卫南呈同样早出晚归,两个同样忙碌的人,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一面。
李枕春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她既能靠着卫家吃穿不愁,又能不用面对卫南呈,唯一苦恼的就是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