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能再靠近一点，哪怕只是看看他这一世会不会不一样，好像……也不算太糟。

窗外的月光落在桃木簪的空位上，像在等着什么人，把那片空缺填满。

初夏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京郊的马球场。朱红的栏杆外挤满了看客，贵女们的笑闹声混着马蹄声，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银铃。

上官云曦坐在遮阳伞下，手里摇着团扇，目光却有些散。马球是京中贵族最爱的消遣，彩头是西域进贡的一串夜明珠，引得各家子弟卯足了劲。可她心里却在盘算——严俊风已经半个月没露面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消失”的。后来她才知道，他借着休沐的名义，去江南查访盐税贪腐案，那是他扳倒三皇子党羽的关键一步。这一世，他果然还是老样子，永远把“事业”排在第一位，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表妹，你又发什么呆呢？”推了推她的胳膊，指着场上，“你看平西王郡主姜绾绾和长公主家的小世子赵承煜，又杠上了！”

上官云曦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雪白色的骏马上，闺蜜穿着宝蓝色骑装的少女正挥杆击球，身姿飒爽。她是平西王的独女姜绾绾，性子烈得像团火。而她对面，骑着黑马的少年一身月白骑装，正是长公主的小儿子赵承煜，眉眼间带着几分长公主的温润，却偏偏爱逗姜绾绾。

“你故意的！”姜绾绾的球杆被赵承煜用杆尾轻轻一挑，球偏了方向，她气得柳眉倒竖，“有本事别耍阴的！”

赵承煜勒住马，笑得眉眼弯弯：“郡主这话差了，马球场上，能抢到球就是本事。”他说着，反手一扬杆，精准地将球打进了球门，引来一片喝彩。

姜绾绾气鼓鼓地拍马追上去，球杆挥得虎虎生风，却总被赵承煜不紧不慢地挡回来。两人你来我往，明明是激烈的竞技，看在旁人眼里，倒像是场别开生面的调情。

“这俩真是天生的冤家。”

“上次在赏花宴上，郡主嫌赵世子的鸽子粪弄脏了她的新裙子，追着他打了半座花园，结果呢？”

“结果赵世子把自己最宝贝的猎鹰送给了她赔罪，转头又故意在她的胭脂盒里放了只假蜘蛛。”上官云曦听着旁边女眷们的谈笑，想起上辈子这对欢喜冤家的趣事，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

正说着，场边传来一阵骚动。黎青策穿着石青色的骑装，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他今日休沐，显然是特意来的。

那日在庆封楼吃饭，上官云曦随口提了句“马球倒是比下棋热闹”，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黎青策走到遮阳伞下，目光落在上官云曦身上，微微颔首：“上官小姐。”他的骑装是改良过的，袖口收得利落，更衬得肩宽腰窄，少了几分平日的温润，多了些英气。

“黎公子。”上官云曦起身回礼，注意到他手里的球杆，“公子也要下场？”

“陪几位世兄玩玩。”他说着，目光扫过场上，恰好看到姜绾绾的球杆差点打到赵承煜的马，眉头微蹙，“郡主的骑术倒是勇猛。”

“何止勇猛，简直是暴躁。”一个戏谑的声音插了进来，赵承煜不知何时下了场，手里拿着一壶水，额角带着薄汗，“难得黎大哥也来凑热闹？”

他说着，视线落在上官云曦身上，眼睛一亮：“上官小姐魅力无限。”长公主显然跟他提过崖底自家哥严俊风与上官云曦的事，自家无所不能的哥一心为她着想，她这到处招花惹草的，想想都替自家哥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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