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进去房里,只剩我和杨晋。
「太子殿下用暗器伤人,也有失君子风范。」
「魏二小姐,觉得我像个君子吗?」
看到杨晋的脸,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满脸的唇印,的确不像个正经君子。」
他有些害臊地用袖子蹭了几下。
我屈膝向他草草地请了个安,坐在桌子对面,先发制人:「殿下是预备奖励我吗,不必了,这都是我该做的,为夫君开枝散叶打下良好基础。」
他沏了杯茶,推到我面前:「如若是为了开枝散叶,哪需如此周折,房里就有现成的人选,可以马上开始。」
房里现在除了他,就是我。
混不吝的话张口就来,我的脸变得有些发烫。
他又说:「魏二小姐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换嫁,到底想要什么?」
不管他是如何知晓的,如今看来他已万分确认。今日一整天都不在东宫,想必是暗中做了调查。
再继续隐瞒,也是毫无意义,不如直接了当:「想要保命,安稳度过一生。」
他看向我:「我们目标一致,何不携手同行。」
一致吗?他要走的路随时可以掉脑袋,我拿手指摩挲着杯子边缘:「十分乐意,但太子要拿出点诚意来。」
「不知二小姐想要什么诚意。」
我让他如实告知他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是谁告诉他的。
「我们是旧识,二小姐贵人多忘事。还是说洞房之夜那场大戏了,生病这个情节是真的?」
明晃晃的打趣我,我白了他一眼:「要说就仔细说。」
看到他此刻的眼神,我突然不怕他了,也确信前世应该不是他杀的姐姐。那是狐狸相信一个人时的眼神。
他把一条手帕放在我的面前。
是十二岁那年被抢走的手帕。
原来是他,十二岁那年我要亲的就是他,事实根本不是亲他。
灯会看一半,我身体虚弱回马车休息。
听到有人商议要杀一个小公子:皮肤白皙,样貌俊俏,披风是牡丹纹,跟着一个瘸腿的姑姑。
不多久,竟然真有这样一个小公子经过。
我怕他未必相信我一个人的话,只好抱住他,装作肚子疼,让他们陪我去反方向的医馆。保险起见,为了不被人认出,我还抢走了他的披风。
结果被小桃一通乱传,还说我的手帕肯定给人当作定情信物。
我夺过手绢:「强盗。」
杨晋弯腰向我行李:「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抢二小姐手绢,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恩。后来这事牵扯甚广,不可让太多人知晓,便没有登门感谢。」
他话锋一转:「不知我的诚意够不够,如果觉得够,就请二小姐人撤走眼线,又或者把偷我的东西还给我。」
好嘛,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佯装不知,探探他到底知道多少,于是说:「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些什么。」
「我在夸太子妃殿下好手段,洞房花烛之夜,五百两银子一箭三雕。
一来彻底摸清我东宫的人数,试试我的人是否忠诚。
二来知晓哪些地方有人看守,哪些地方根本无人会去。
三来借机和没有防备的下人打探消息。」
世人赞扬太子睿智这一点,此刻我表示十分认同。
那晚我发银子下去,的确是为了摸清东宫的人数,也得知每日都会有送菜的人,由此眼线布局完成。
到处都有守卫的人,但只有一处没有。
丫鬟们说那是太子静修的地方。
我便是在那里找到了姐姐所说的东西。
杨晋的七寸。
是一个香囊和两封信。
香囊记有个玉佩,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同样的香囊和玉佩,想了许久也没想起,许是前世见过吧。
我便开诚布公:「你的东西我没动,还在原位。」
他很惊讶:「为什么?它可以保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