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爸！
你疯了啊！”
我尖叫出声。
鸡皮疙瘩在身体上一阵一阵翻涌。
我爸说出口的话堪比惊悚片，让人头皮发麻。
他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怎么啦砚砚？”
跑！
我要跑！
可一对上我爸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握紧筷子，扯出笑，问道：“爸，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哥哥啊？”
我爸把菜夹到我碗中，回：“他只是一个借腹生子的产物。”
轻飘飘的一句话，定义了一个人的生命意义。
“我深爱着你妈妈，不可能背叛她。”
“爸......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我落荒而逃，心乱如麻地关上门。
好窒息。
我爸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毒蛇般将我死死缠住。
怎么办......我在社会上已经成了黑户，什么都干不了。
会有一个人顶替我的身份，甚至“林砚”这个名字都不属于我。
那我是谁？
只能是我爸囚禁起来的乖女儿吗？
我爸为什么如此疯狂，不惜利用职务之便抹杀掉我的社会身份。
我一下一下揪掉自己的头发。
难道什么都做不了吗？
大门合上，听着脚步声走远，我马上溜进我爸房间。
他的日记本就放在书桌上。
看到最新一篇。
我身体止不住战栗。
此刻我才明白，我爸的爱如此扭曲。
“砚砚越来越像你了，总有一天会离开我，可我不愿意再忍受一次离别。”
“池梨，我要创造一个不会离开我的‘砚砚’，一个完美的‘儿子’。”
“来延续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
“池梨，你也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日记本掉落在地。
我双眼呆滞，池梨......是我妈妈的名字。
借腹产子的产物......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
我开始发了疯地在我爸房间了翻找，企图找出一些证据。
一无所获之际，我突然想到外婆留下的遗物。
打开那个小铁盒，我清楚地得知了真相：那个“林砚”，就是我爸创造出来的作品。
我爸通过非法手段，特意选择了和妈妈相似的女人，通过试管代孕的方式生下了他。
妈妈生育能力差，所以在知道我以女儿出生的那一年，他就开始着手创造一个儿子了.....生命中最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变得陌生。
“砚砚。”
房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吓得尖叫，转头就看到了我爸的脸。
我一下脱力摔倒在地。
此刻我眼中的他变成了可怕的怪物。
我爸一步步走过来，我忍不住地瑟缩。
我躲避着他的视线。
他却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物品，将它们一一放好。
......我们相对而坐，我面前是我爸倒给我的热牛奶。
原来，我每次行动都被我爸预料到了。
难怪他没锁房门。
我爸欣慰地看着我，带着笑意道：“砚砚，别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爸爸。”
“你所发现的，不是罪证......而是爸爸为你，为这个家，建造的诺亚方舟。”
我移开视线，躲开他的手。
我爸理解地笑起来：“你以为爸爸在害你吗？
不，爸爸在救你。”
“爸爸在把你注定会衰老、会嫁人、会成为外人、会离开我的‘女儿’的命运里，拯救出来。”
他指向那些文件，语气变得狂热：“你看，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嫁人’这个选项了。”
“我们才是唯一家人，永远不会分开。”
“那个‘哥哥’，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他永远不会背叛你。”
他突然压低声音：“现在你知道了真相。
我已经成为了我的同谋。”
他张开双手，想要拥抱我：“来吧，砚砚，和爸爸一起，共同守护这个秘密。”
我的恐惧到达顶点。
我爸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坏人。
他更像是个坚信自己深爱着我的病人。
这种“爱”，让我无处可逃。
我爸清晰感知到我的情绪，字字千斤道：“砚砚，你想想。
如果秘密泄露，你能去哪里呢？”
“警察会相信你一个‘不存在的人’的话吗？”
“外面世界的尽头是悬崖，而爸爸这里才是你唯一、安全的巢穴。”
爸爸，真的是这样吗？
我余光里看着自己的手摁下停止录音键。
迅速将证据一起打包，发送。
爸爸，我真的是孤立无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