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商瑾来医院看望她。
他坐在病床边,亲手端着鸡汤,用勺子舀起轻轻吹凉,狭长的眼眸弯弯,声音轻柔:“阿悦,尝尝,我亲手做的。”
旁边的护士妹妹挤在一起,一脸羡慕。
林芷悦看着鸡汤里的红枣和当归,胃里一阵翻涌,匆匆跑进厕所,控制不住地干呕。
傅商瑾跟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面色担忧:“阿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他皱眉转头:“医生呢,还不快过来!”
林芷悦摇了摇头,嗓音微哑:“就是......恶心。”
她转头,深深看进他的眼底,似乎想要从表面的温柔爱意看破他真实的面目。
昨天听到的话让她一夜无眠。
林芷悦不敢相信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残忍冷酷。
她要知道真相。
傅商瑾将她抱了起来,小心放在病床上,温声轻哄:“我下午推了工作,会一直陪你......”
他又端起碗,将吹凉的鸡汤递到她的唇边,黑眸盛满了真切的关切心疼:“伤口还疼不疼?”
林芷悦恍然一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他,也许是自己昏迷意识不清醒,所以听错了。
突然 ,傅商瑾手机发来了一条特别提醒的信息。
他动作一顿,鸡汤从勺子里洒了出来,烫红了林芷悦的手背。
她茫然看着傅商瑾动作匆匆地站起来,背过她点开手机信息,快速打了一段字,然后转过头抱歉道:“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个重要会议,我得先走了。”
林芷悦心中一跳,伸手拽住他的手腕,祈求道:“能不能不去?”
傅商瑾皱了皱眉,丝毫没有犹豫地用力掰开她的手:“阿悦,别这么不懂事,等我忙忘就回来陪你。”
语罢,他大步离去。
林芷悦抿抿唇,找了个借口偷偷溜了出去,打车跟在傅商瑾的车后。
她看见傅商瑾在一处高档公寓下车,去了最近的超市,挑了几包卫生巾,才匆匆进了公寓楼。
他是去找沈挽辞的。
林芷悦在公寓楼外,死死捂住嘴,崩溃地蹲了下去。
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误会傅商瑾。
那个曾说过要一辈子对他好的男人真的背叛了她。
又或者,他从来没有爱过她,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沈挽辞才来接近她。
痛苦绝望像潮水般淹没她的口鼻,仿佛要让她溺死在这残忍的真相里。
出院后,林芷悦第一时间拟定了离婚协议书。
她等到傅商瑾回家,便将这份离婚协议书递到了他眼前,面无表情地道:“傅商瑾,我们离婚吧。”
傅商瑾拿过文件,眉眼下压,眼底闪过一瞬阴鸷,随即弯眼笑起来:“阿悦,别开这种玩笑。”
“我都知道了,”林芷悦紧紧盯着他的眼眸,“你和沈挽辞的事情。”
傅商瑾挑眉,一副无奈的模样:“阿悦,我和挽辞之间很清白。”
“你说的清白就是为了她一次次故意让我出事故,好给她抽血是吗?!”
林芷悦忽然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你令我恶心,傅商瑾。”
傅商瑾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却被狠狠推开。
他叹了口气:“阿悦,挽辞在我童年最恐惧绝望的时候拯救了我,我必须要守护她一辈子。”
傅商瑾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揉皱,扔到垃圾桶,转身看着林芷悦,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笑得蛊惑人心:“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点不会变。”
林芷悦冷静下来,擦干眼泪,冷冷道:“如果你不签字,我会诉讼离婚。”
说完,她转身离开,就在开门的一刹那,她被一阵大力扯住,大门被重重关上。
傅商瑾将林芷悦抵在门前,指尖掐住她的下巴,眼神不再温柔,声音冰凉:“你父亲欠下的钱是我还的,你必须留在这里还债。”
林芷悦怒道:“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挣钱!”
傅商瑾轻蔑地勾勾唇角:“就凭你,没有工作,没有人脉资源,你拿什么挣钱,卖身吗?”
林芷悦气得浑身发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之前甜蜜温柔的糖衣被撕掉,露出内里可怖的狰狞。
明明那时只要傅商瑾帮她一把,她就有能力让父亲的公司东山再起。
但是他一点点将林芷悦所有的社交圈覆盖,费尽口舌让她放弃父亲的公司,专心做傅家太太,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她太傻了!
傅商瑾放开手,威逼利诱道:“我需要你时刻准备给挽辞提供血液,只要你能做到,那些钱也不算什么。”
林芷悦浑身血液一寸寸冷了下来,心脏像是被狠狠攥揉,疼得她呼吸不上来。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沈挽辞的人形血包。
林芷悦声音颤抖,一字一顿:“傅商瑾,你到底对我......动过心吗?”
傅商瑾眼底淡漠一片:“我不知道什么是动心。”
果然啊......
林芷悦自嘲地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