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处理完林峰这边，我翻开了通讯录里另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私家侦探，老莫。
一个只认钱不认人，但本事通天的人物。上辈子我死后，是他受傅沉舟所托，查清了我被换药的全部真相。
电话接通，那边是嘶哑的烟嗓：“哪位？”
“老莫，我是寒栀。有个长期生意，接不接？”
那边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寒家大小姐？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
“钱照付，三倍市价。”我直接开价，“目标，顾北和宋茜。我要知道他们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去了哪里，银行账户的每一笔变动。尤其是宋茜，盯死她和她家人的所有联系。”
老莫干脆利落：“账号发你，定金到账开工。”
“另外，”我补充道，“帮我查个人，顾北的主治医生，张晟。我要他所有的财务状况，尤其是大额不明收入。”
宋茜调换我的中药，没有内部人员配合，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张晟，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没问题。”
挂掉电话，我将一笔不菲的定金转入老莫提供的账户。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手机屏幕亮起，是傅沉舟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做得不错。明晚傅家晚宴，准时到。」
傅家晚宴。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傅家内部的关系盘根错节，比顾家复杂十倍。傅沉舟带我出席，是要正式把我推到他家族的对立面，或者说，成为他手里一把公开的刀。
我回复：「好。」
没有退缩的余地。
第二天傍晚，傅沉舟的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
我穿着一身宝蓝色丝绒长裙，剪裁利落，衬得肤色雪白，气场冷艳。脖子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流光溢彩，是傅沉舟早上派人送来的。
他看着我，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亲自为我拉开车门。
“很漂亮。”他低声说，手臂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姿态亲昵，如同真正的未婚夫妻。
我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放松下来，配合地靠在他身侧。演戏而已，谁不会？
傅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灯火通明，气势恢宏。比起顾家的暴发户品味，这里更显底蕴深厚，也更压抑。
踏入宴会厅的瞬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惊讶、审视、鄙夷、算计……各种视线交织，像一张无形的网。
傅沉舟面不改色，揽着我，从容地和各路人马打招呼，介绍我的身份——“我的未婚妻，寒栀。”
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我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尤其锐利的目光，来自傅家那几个对傅沉舟继承人之位虎视眈眈的叔伯。
“沉舟，这位就是寒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傅沉舟的三叔傅承志，他打量着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刚离开顾家，就进了我们傅家，寒小姐真是……手段高明。”
这话极其刻薄，直接将我钉在了攀附权贵、水性杨花的耻辱柱上。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反应。
傅沉舟眼神一冷，正要开口，我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我抬眼看向傅承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又疑惑的微笑：“三叔说笑了。我和顾北解除婚约，是因为他眼盲心瞎，错把鱼目当珍珠，与我何干？至于沉舟……”
我侧头，深情地看了傅沉舟一眼，演技无可挑剔：“我们两情相悦，缘分到了，自然就在一起了。难道在傅家，谈恋爱还要看黄历，挑时辰吗？”
傅承志被我这番看似天真，实则绵里藏针的话噎得脸色一僵。
傅沉舟低笑一声，配合地揽紧我的腰，语气宠溺：“三叔老了，不懂我们年轻人的事，别见怪。”
他一句话，直接把傅承志归到了“老古董”的行列。
傅承志脸色更难看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小小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傅家这潭水，比我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