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一早,许清禾如约去了咖啡厅,发现陆泽川早已等在那里。
他的西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腕上,眼底一片淤青,一看就是整夜没睡。
许清禾没有说话,快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陆泽川见状,坐到了她面前,随手招来服务员,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其诺。
“我记得你爱喝,”他笑了笑,对她温言道。
许清禾点了点,缓了一会儿后,才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伸手递到了陆泽川面前。
“给你的。”
陆泽川面露疑惑,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送他东西。
不过总归他是欣喜的。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收到许清禾礼物,是什么时候。
可下一秒,当他拆开信封时,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阿禾,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清禾抿了一口咖啡,还好,不算苦。
她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情绪,“这些都是我跟你的合照,我把我的那一半剪了下来,你的这一半,还给你。”
陆泽川的眉头越拧越紧,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是看出他疑惑,许清禾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你看,秋天了,落下的叶子还能长回去吗?”
她顿了顿,神情淡然,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与你,也像这些落叶,再也回不去了。”
陆泽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原来她是真的不生气,但也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他们的感情回不去了,他还在挣扎,她却看得比他清。
“就这样吧,照片你拿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她没有等陆泽川说一句话,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今日阳光正好,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情无比舒畅。
她还是了解陆泽川的。
她知道他应该也想通了。
往后余生,他们再也没有可能相遇了。
陆泽川怔怔地看着许清禾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一滴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在了桌子上。
他收好照片,起身走出咖啡厅。
第二天便飞回了京北。
到达京北一周后,陆泽川也收到了警察局的传唤。
原因是许清禾离开京北时,曾报案说他包庇人贩子。
但经过核实,陆泽川跟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倒是沈柔霜。
因为人证物证俱在,坐实罪名,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鉴于她审判时怀有身孕,未予收监,交由社区矫正机构负责监管。
法院判决书送达之日,沈柔霜提出一个要求,她要与陆泽川见一面。
接待室的门被推开时,陆泽川的身影逆光站着,神色冷得像结了冰。
沈柔霜扶着桌沿慢慢坐下,隆起的小腹在宽松的囚服下格外显眼。
她怔怔地望着陆泽川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开了口,“阿川,谢谢你还肯来见我。”
陆泽川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又迅速移开,语气里带着疏离,“不用谢,我也不是专程来看你的,孩子是无辜的。”
沈柔霜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囚服上,“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不应该鬼迷心窍去还许小姐,但你也说了,孩子无辜的。他不能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所以,阿川,你能不能劝许小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发誓,只要能获得许小姐的谅解,下半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她。”
陆泽川拧着眉看着她,满脸不可思议。
他以为她让来,是想跟他说说孩子的事情。
却不想,是让他去劝许清禾原谅她。
他冷冷地看着沈柔霜好一会,突然笑了出来。
他就知道沈柔霜绝不是知错能改的人,她就是执迷不悟,不见棺材不掉泪!
想着,他大步跨到她面前,面目狰狞,“沈柔霜,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你还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顿了顿,面色愈加阴沉,“你凭什么认为阿禾愿意原谅你,她连我……”
后半句“都不肯原谅,”陆泽川没有说出口,他不愿意在沈柔霜面前说这些。
严格意义上来说,沈柔霜不仅是许清禾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
如果没有她,他与许清禾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沈柔霜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看来陆泽川是不打算帮她了。
也罢,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她叫他来,不过是赌他心里还有她。
不过现在看来,他确实已经对她毫无感情了。
她勾了勾唇,本来还楚楚可怜的眼神,瞬间冰冷。
她缓缓起身,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泽川。
“陆总,您刚刚说什么?说我是什么?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陆总莫不是忘了,是您把我从一个卖酒女变成了您的第三者。是您让我做许清禾的替身的。怎么现在反而来指责我?”
“要说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才是吧!你总有这么多说辞,认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其实刚愎自用,薄情寡义,自私虚伪是你。不甘寂寞,用情不专,脚踏两只船的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