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显得有些过分亲昵的动作,让陆时砚乞求的姿态僵住了。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
周身的疯癫褪去,眼神里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感情。
他没再看我,也没再说一个字,就那么转身走出了百乐门。
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可第二天,我就发现舞厅对面那栋旧楼的小阁楼被陆时砚租了下来。
他就那样坐在窗边每日每夜地看着我。
看着我迎来送往,看着我在无时无刻对别的男人笑。
他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包裹,让我心烦意乱,喘不过气来。
我关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陆时砚拒了财政次长家的婚事,苏文茵成了全上海的笑柄。
这笔账,她自然算到了我头上。
她联合了警察局那个臭名昭著的黑心局长李文才,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三天两头来查封百乐门。
苏文茵这次是铁了心要断我的生路。
百乐门被封的第三天晚上,一个陌生的小厮找到了我住的地方。
他说是苏小姐派来的,约我到已经查封的百乐门一叙,说想跟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知道这是个鸿门宴,但我还是去了。
我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推开百乐门沉重的大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中央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灯下站着一个男人。
是李文才。
他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脸上挂着油腻又淫邪的笑。
“红月小姐,你可算来了。”
我心里一沉,手悄悄摸向了藏在旗袍开衩处的匕首。
“苏文茵在哪?”
李文才搓着手,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不知道啊。她只说,今晚这里由我做主。”
“红月小姐,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嘛,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想来摸我的脸。
“只要你今晚把我伺候好了,我保证,百乐门明天就重新开张,你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头牌。怎么样?”
我胃里一阵翻搅。
“滚开!”我厉声喝道。
他却不以为意,猛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顺势划出,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我趁机向门口跑去,可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大门却从外面被推开。
苏文茵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她挡住了我唯一的去路。
“你想跑到哪里去?”苏文茵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手帕垫着嫌恶地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今天约你来,可没说让你走。”
随即她对着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大汉挥了挥手。
身后人得了令,立马上前像抓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死死地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动弹不得。
苏文茵轻飘飘地吩咐。
“人我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天亮之前,我要让她比这上海滩最烂的窑姐儿还不如。”
李文才狞笑着伸手就来扯我的旗袍领口。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
我心下一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中,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是陆时砚。
他看见我被几个大汉按在地上,李文才的手正要碰到我。
那双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拳将李文才打翻在地。
混乱中,李文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怒之下拔出腰间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还在疯狂殴打他手下的陆时砚。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陆时砚的后心。
“陆时砚,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
陆时砚的动作顿住了。
李文才用枪口点了点他,又点了点我,笑得残忍。
“老子问你,你是要命,还是要这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