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全世界最荒唐的笑话。
他不顾我妈死活,拿她的命当维护杀害我爸凶手的筹码,现在又逼我给杀人凶手道歉。
“季北寒,当年是我眼瞎,我不该救你,我们离婚!”
季北寒的电话几乎是立刻打过来。
“别闹了雪柔,我不可能跟你离婚,我对清怡只是愧疚,只要你跟她道歉,我们就全当这些没发生,就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没发生?像从前一样?
他把我爸妈的命,把我的疼全都当作不存在,现在用一句“没发生”就想把血淋淋的事实全部抹掉。
“季北寒你做梦!”
挂断电话,我给我爸生前的警察好友,发去消息。
“我爸的案子被季北寒压下来了,我妈也被他们逼死了,麻烦帮我收集证据,替他们讨回公道。”
把爸妈的遗体送进殡仪馆。
沈清怡突然带着一群记者冲进来。
“这人是玷污患者的禽兽,怎么配拥有葬礼?”
她抬脚就把遗像踹倒。
相框四分五裂。
“沈清怡你干什么!”
我冲过去想要制止,反手被人揪住头发。
“你爸就是个强奸犯,死了活该,当初他借着号脉不知骚扰了多少人,你给他办葬礼,就是对我们这些‘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对!没错!”
另一个女人义愤填膺。
“不止他爸!她妈也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货,当年就是被她爸强迫,才生下的她!一家子都是个没道德的货!”
“没错!父女俩一个耍流氓,一个帮着遮丑,她妈说不定早知道这些事,现在死了,就是做贼心虚,畏罪自杀!”
“你们胡说!”
颠倒黑白的话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耳朵。
可我还是拼了命地挣脱,试图挡住那些记者的闪光灯。
“你们不要拍!我爸是被冤枉的,他是好人!你们不要拍!”
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后背不知被人捶打了多少下,我依旧不肯挪开。
因为就算全世界都不信,我也要护住爸妈的最后一点体面。
可我护得住灵堂,却护不住网上的腥风血雨。
没多久,“强奸犯女儿办葬礼”的词条就冲上热搜。
我的手机号,社交账号被扒得一干二净,私信里塞满了。
“你怎么不去死?”
“强奸犯的种就该烂在泥里!”的咒骂。
一群人更是把我堵在殡仪馆,踹我膝盖,扇我巴掌,最后一桶油漆直接从我头顶浇下来。
“一个强奸犯还敢办葬礼!你去死吧!”
油漆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淌,糊住我眼睛。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爸妈!”
两个男人拖着爸妈的遗体往外走,下一秒,殡仪馆的门口就传来一阵哄笑。
他们把爸妈倒吊在路边的老槐树上。
“强奸犯就该这么挂着!让大家都看看他的嘴脸!”
“不要!”
一群人捡起地上的石子往遗体上砸,拿着树枝抽打,爸妈的遗体很快被抽的伤痕累累。
我爬着去拽他们的裤脚,喉咙喊得发不出声。
暼见停在不远处的轿车。
“季北寒!”
我发了疯地冲过去。
“你快让他们停手,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爸是被冤枉的!”
可面对我的乞求,他连眼皮也没抬,只是用冰冷的声音告诉我。
“你让你妈装病,现在又来假死,你们母女可真会演戏。”
“既然你不肯道歉,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让清怡出气。”
刺骨的决绝让我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眼前一黑,直直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