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今天余清宴没穿惯常的西装，换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难得透出几分松弛，乔珠也穿得简约，两人并排走着，有种非常温馨舒服的居家气息。
“今天我来做饭吧。”乔珠挽了挽衬衫袖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仰头问他，“想吃什么？”
余清宴看她兴致正高，没拦着，视线扫过生鲜区的玻璃水箱：“吃鱼吧。”
他指着水箱里游动的新鲜金目鲈，示意旁边的导购阿姨帮忙捞一条。
“你还挺会点菜。”乔珠撇了撇嘴——这人居然专挑她不会做的菜点。
阿姨见她一脸难色，一边麻利地捞鱼刮鳞，一边热心搭话：“小姑娘，这鱼好做。洗干净了上锅蒸，铺层葱姜，蒸好浇点生抽，再淋一勺热油，香得很。”
余清宴接过阿姨递来的鱼，唇角轻轻弯了弯——那笑很淡，眉峰舒展开时，眼底像是落了点暖光。
“还是我来做吧，她负责吃就行。”
“那感情好。”阿姨一抬眼对上他的笑，瞬间乐开了花，“小伙子一看就会疼人，小姑娘真有福气。”
乔珠没顾上尴尬，在旁边悄悄捏了把汗——这阿姨怕是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眉头一皱，眼神冷得像冰，人送外号九天杀神，谁见了都得下意识退三步。
把鱼放进购物车里，乔珠还在傲娇地辩解：“不是我不做啊，是你点的菜太复杂，我怕做砸了浪费食材。”
余清宴侧头看她，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像极了被顺毛时还嘴硬的毛绒小猫，软乎乎的，看得人心里又暖又痒。
他没忍住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今天给个机会，让我再发挥一次？”
乔珠仰头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两人慢悠悠地逛着，乔珠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勤俭节约美德教育，拿起一盒酸奶，还会习惯性对比下旁边两款的成分表和价格。
余清宴却是完全不看价签的类型，路过水果区时，见那盒挂着专属溯源码的日本晴王葡萄被乔珠多看了两眼，二话不说就拿起来放进购物车——那标价是普通葡萄的十倍，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乔珠心想：果然还是律师行业挣钱。
“你要是节约着点花，说不定能把我这单律师费给省下来。”她痛心疾首地说。
余清宴心想，还说什么律师费，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真想要，命也尽管拿去好了。
他心里想着，却没开口说这些令人感到负担的话，只弯了弯唇，拿起一排进口酸奶放进车里，语气带着点调侃。
“乔女士马上就要坐拥上亿身家了，我这点打工零头要是入得了您的眼，就一并拿走吧。”
乔珠看着他柔和的侧脸，忽然觉得他越来越像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了，虽然对待工作还是很严肃，但偶尔透出的松弛感，起码感觉还带着点人气。
刚重逢时那位冰感满满的余大律师，简直冷得让她毫无交流欲望。
“十成律师费，爱签不签。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她报复似地抬手扶额，佯装认真思考：“是谁呢……”
余清宴心里无奈又好笑。
想当初为了接到乔珠的案子，他私下里辗转托了多少关系，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事情做得水到渠成，没让她察觉半分刻意。
结果这小丫头片子，不仅不领情，还拿这事揶揄他，果然是个小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