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赶回医院时，爸爸已经被推回了病房，麻药还没完全过去，昏睡着。
妈妈守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看到我，立刻迎上来，压低声音问：“宁宁，你老实告诉妈，刚才那个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妈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妈，真没事。”我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就是之前一个客户有点纠纷，可能涉及到法律程序，所以有法院的电话核实情况，都是正常流程。”
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妈妈将信将疑，但看我一脸倦容，也没再多问，只是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看你累的，脸色这么差。这边有我，你回去休息会儿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妈。我陪着爸。”
我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爸爸沉睡中依然紧锁的眉头，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账户被冻结，我身上只剩下林婷之前借给我的两万块里剩下的一点现金，以及手机里零星的余额。
接下来怎么办？
爸爸的后续康复需要钱。
我的生活需要钱。
和张昊律师那边，虽然他说费用可以稍后，但总不能一直拖欠。
还有李建国那边……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下午三点，他约我“回家谈”的时间到了。
他还会去吗？
或者，他现在正得意于他的“杰作”，等着我走投无路去求他？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不能慌。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冷静。
我拿出手机，先给林婷发了信息，简单说了账户被冻结的情况，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林婷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声音气急败坏：“李建国这个杀千刀的！他不得好死！宁宁你别怕，我这儿还有钱，你先用着！”
患难见真情。
我鼻子一酸，低声道：“婷婷，谢谢。但你的钱也不多，我先撑着。律师已经在想办法解冻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林婷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李素那些奢侈品……”
对！
李素！
我怎么把她忘了！
李建国这边走不通，李素那边呢？
她那些包、首饰，可是实打实的值钱货！
如果能把那些东西弄到手，哪怕卖个二手，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而且，那是她挥霍的证据！是李建国他们一家亏欠我的活生生的证明！
一个计划，瞬间在我脑海里形成。
李建国，你冻结我的现金账户。
那我就去动你的“固定资产”！
我看是你狠，还是我快！
我立刻对林婷说：“婷婷，帮我个忙，查一下本地最大的二手奢侈品回收店在哪里，要信誉好、出货快的那种。”
“你要干嘛？卖李素的东西？她肯吗？”
“她肯不肯，不重要。”我冷笑，“重要的是，东西在哪里。”
李素那些宝贝，平时都锁在她自己的衣柜里，钥匙她随身带着。
但现在，李建军住院，李素被高利贷追债，东躲西藏，那些东西，她会不会转移？或者，还在她家里？
李建国家……也就是婆婆现在住的地方。
我得去一趟。
但怎么进去？
婆婆肯定在。
而且，经过之前的事，她绝不会让我进门。
硬闯不行，只能智取。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
我起身对妈妈说：“妈，我出去买点水果和日用品，很快回来。”
妈妈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
我走出病房，并没有去医院门口的水果店，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婆婆家的小区。
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小区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紧紧盯着小区门口。
我在等。
等一个机会。
婆婆年纪大了，习惯下午四五点钟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如果她今天出门，就是我进去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盯着小区门口，眼睛都不敢眨。
心跳得很快，既紧张，又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感。
李建国，你断我财路。
我就抄你弟媳的老巢！
看谁更疼！
下午四点二十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区门口。
是婆婆！
她拎着个布袋子，果然是要去买菜！
我立刻起身，结账，快步穿过马路，走进小区。
我低着头，避开摄像头，快步走向婆婆家住的那栋楼。
幸运的是，这个老小区门禁不严，刚好有人开门，我跟着混了进去。
上楼，站在婆婆家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
这串钥匙，有我以前婆家的钥匙，后来搬出来就很少用了，但一直没扔。
我不知道锁换没换。
只能试试。
我屏住呼吸，将钥匙轻轻插进锁孔。
转动。
“咔哒。”
一声轻响。
门，开了！
锁没换！
我心中狂喜，立刻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
婆婆家还是老样子，杂乱，带着一股老人味。
我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李素和李建军的卧室。
卧室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
房间里更乱，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我直奔那个巨大的衣柜。
拉开柜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衣柜里，挂满了各种名牌衣服、包包！
很多连标签都没拆！
正中间，放着一个不小的保险箱。
李素的宝贝，果然大部分都藏在这里！那个保险箱里，肯定是更贵重的首饰和手表！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来不及细看，我立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号无纺布袋——这是我来时在便利店买的，开始往里装东西。
专挑贵的拿！
爱马仕的包，香奈儿的套装，卡地亚的首饰盒，还有几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和连衣裙。
我动作飞快，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必须赶在婆婆回来之前离开！
装满了一大袋，拎了拎，很沉。
保险箱我搬不动，也没密码，只能放弃。
我看着剩下的那些奢侈品，心里闪过一丝不甘，但没办法，拿不了太多。
我拉上布袋拉链，正准备离开。
突然，目光瞥见床头柜上，随意扔着几个药瓶和一个……熟悉的首饰盒！
是我那个被李建国拿走的首饰盒！
他居然放在这里？
我快步走过去，打开盒子。
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金镯子和其他首饰不见了！
只有盒子在这里。
李建国把首饰拿走了？他拿去干什么了？
一股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但此刻没时间深究。
我把空首饰盒塞进布袋，这也能作为证据。
然后，我拎起沉甸甸的布袋，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充满罪恶和欲望的房间，快步走了出去。
轻轻带上门。
下楼。
走出单元门。
午后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绝。
我拎着价值几十万的“战利品”，快步走向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万象城。”
那里有林婷打听好的，最大的二手奢侈品店。
李素，李建国。
你们欠我的。
我先收点利息。
剩下的，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