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几乎是立刻锁屏，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好像这样就能隔绝那个男人透过文字和声音传递过来的、让人心慌意乱的温度。

加完班回到公寓，她在电梯里偶遇了周琰。

他似乎是刚应酬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但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方案进展如何？”他开口，声音因酒精而比平时更低沉几分。

“还在修改，快了。”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直到电梯到达，门缓缓打开，她正要出去，手腕却再次被他握住。

这一次，他的力道很轻，带着试探的意味。

林芝芝脚步顿住，心跳骤然失衡，却没有立刻挣脱。

周琰看着她微微僵住的背影，声音低沉地响在静谧的轿厢里：“林芝芝，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不是质问，更像是一种带着耐心的、势在必得的宣告。

林芝芝猛地抽回手，几乎是跑出了电梯。

直到冲进家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还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电梯门缓缓合上时，他那声几不可闻的、带着了然意味的低笑。

他看穿了她。

看穿了她的动摇，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

林芝芝，说句喜欢我很难吗？周琰不信就撬不开她的嘴。

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资料上。林芝芝深吸了一口气，将最后一份修改好的全省推广试点方案补充材料归档，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几乎榨干了她的精力。

内线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是王校长秘书的声音，语气一如既往的客气：“林老师，王校长请您现在来他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去。”

王校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泡茶，见到林芝芝来，招呼她坐下：“林老师来了，快坐。尝尝我刚沏的茶，朋友送的明前龙井。”

“谢谢校长。”林芝芝依言坐下，双手接过小巧的茶杯，清雅的茶香氤氲开来。

“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聊聊项目的事。”王校长呷了一口茶，笑容依旧，“你和团队这次做的全省推广试点方案，省厅那边反馈非常不错！这为我们学校，乃至我们市的基础教育创新都争了光啊！你功不可没！”

林芝芝连忙谦逊地回应：“校长您过奖了，这都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你的能力和付出，大家有目共睹。”王校长摆摆手，话锋却微微一转，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着，“不过啊，林老师，树大招风。项目做得越好，关注的人就越多，这各种各样的声音……难免也就跟着来了。”

林芝芝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抬起眼，安静地看着王校长，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王校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开口，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最近呢，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议论。主要是围绕着你，还有省厅周秘书那边。”

林芝芝懂了，原来是有人传了她和周琰的话，说她攀附权贵了。

她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努力和成绩，在那些轻飘飘的恶意揣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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