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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小舒，对吧？」
「哎，你好自为之，我言尽于此，再多也不能说了。」
经纪人挂掉电话后，第二天，我所租住的公寓钥匙便被前助理给收了回去。
「可言姐抱歉，不是我不想给你找房子的时间，是公司那边要求的，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我也没有办法。」
他抓着脑袋，满脸愧疚。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都懂。」
京圈太子爷，说一不二。
他跺跺脚，整个娱乐圈都得动荡一圈，更不提他主动针对我。
一个小小的助理，即便是再有心，又能干涉得了什么呢？
我脚步一转，走向小区。
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我垂下眼眸，想要径直越过它。
可下一瞬，我的手便被坐在车里的男人给一把抓住。
他将我拉进了车里，随着车门关上，迈巴赫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封闭空间。
「为什么看到我就走？」
小舒紧紧地盯着我：「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是吗？」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如果我说是，你会离开吗？」
「不会。」
我心一颤，还没来得及发酵。
小舒又冷笑出声：「欠了我三百万，还想我走？怎么？又想跑出国，逃之夭夭？」
「给我一点时间，钱我会还的。」
「还？你现在没工作、没收入，连房子都没有，你拿什么还？」
我抓着裙子，缓缓垂下了头。
我从未这样无地自容过，这是头一回，头一回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
「和我结婚，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小舒突如其来的话，让我一愣：「结婚？」
「可你不是已经和王亚订婚了吗？」
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我是不可能做小三的，我也不会加入你们。」
小舒垂目瞥了我一眼，随后又弯了弯唇：「你这么介意她，是因为吃醋了？」
我抿唇不语。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愉快，他又开口了：「我和王亚的订婚是假的。」
「对戒是假的。」
「要结婚，更是假的。」
「假的？」
我呆呆地看向小舒。
他伸手就想摸上我的头发，我条件反射往后一躲。
小舒的手，僵在半空。
许久，他才放下，神色也变得淡淡。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这句话，我也曾经在他父母口中听到过。
我沉默一瞬，脑子里，关于我们的过去，尽数敞开。
三年前。
我和小舒的感情，遭到了他父母的极力反对。
小舒是京圈太子爷，手握权势，该娶的人，应该是对他们家族有帮助的，而不是像我这样的戏子。
哪怕我在当时已经努力拿到了影后，可这样的成绩，在他们看来，我依旧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戏子。
其实，我不怕这些阻力。
我爱小舒，他也爱我。
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所以，在面对小舒父母的威逼利诱时，我依旧选择了不分手这个选项。
我至今都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暴雨，为表明决心，我独自一人，冒雨离开了位于半山腰的别墅。
在下山的途中，我碰到了开车出来找我的爸爸。
隔着车流，我们四目相对。
他眼里闪过惊讶，随后便是愤怒。
因为这一瞬间的走神，我亲眼看到爸爸的车被撞向了护栏。
爸爸成了植物人。
为了救回他，我毅然决然地带着他出了国。
这一走就是三年。
我没有和小舒联系，甚至连告别都没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当时，混乱的脑子里，自责、无助，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我的心。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出门赴约，没有幼稚到冒雨离开，如果我当时接受了他父母的提议和小舒分手，如果一开始，我就没有爱上小舒，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我知道，我不该迁怒到小舒身上。
我不该把这件事怪到这份感情上。
可他是我爸爸啊，爱我、疼我，毫无条件护着我的爸爸。
因为我，他成了植物人，我耗尽所有钱财，求着医生了三年，他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我怎么还有脸和小舒在一起，又怎么还有资格获得幸福？
爸爸微笑的模样，在我眼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小舒冷冽的眉眼。
我的心，像是被枪打出了一个个伤口。
血肉模糊。
一动就疼。
疼得要命。
我咬着下唇，缓缓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
「不和我结婚？」
小舒像是没想到，他都做到了这份上，我还会拒绝。
他咬牙切齿，按住我的双肩，一点点逼近：「那你想和谁结婚？」
「周嘉奇？」
「一个病秧子能养得起你吗？」
小舒的掌心炽热无比，落在我的肩上，宛如自带电流。
酥麻感，迅速蹿遍全身。
黑暗中，我的呼吸紧促。
这个令我心跳速度加快，却又心惊胆战的距离，近得过分。
我的脑子逐渐被恐惧占领，我一把推开他。
「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我拒绝小舒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圈。
小舒没出声，也没人敢在明面上笑我不识好歹。
可偏偏有个人，陆家老二，杨磊，耐不住性子，在酒吧里，当着小舒的面，就把话扯在明面上说了。
他喝了口酒，轻嗤一声：「宴少，你都已经到用这种手段逼她了，她还是拒绝你。」
「我看董晓言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这个董晓言，长得也就那样，一个小小的过气影后而已，只要宴少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为什么偏偏就要她这样不识趣的？」
花岗岩酒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漂亮酒水。
小舒墨瞳从桌上挪开，轻抬：「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什么？」
杨磊一愣，他手边的酒还没喝，脑袋便被小舒抄起的一支红酒，砸了正着。
玻璃碎了一地，扎破了小舒的手。
杨磊惨叫着摔倒在地，满头是血。
他捂着头，敢怒不敢言。
光怪陆离的灯光中，小舒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上的血。
「再有下次，可就不是破个脑袋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便离去，徒留杨磊愤恨地待在原地。
「得意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
我躲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心情复杂。
为了还钱，我想到了来酒吧做卖酒小妹。
可这才做了第一天，我不想见到的人，就接二连三出现。
无奈之下，我只能趁他们没发现的时候，躲在角落里。
谁知，恰好就让我看到了小舒发火的这一幕。
他护犊子的模样，像极了从前。
可我知道，我该做的，是清醒，而不是沉迷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