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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路过一家幼儿园时，我突然瞥见了顾霆霄的身影。
接着，那个出现在陈曼微博里的小女孩，小跑出来牵住了他的手。
我脑子一懵，方向盘没抓稳，“砰”地撞上了前面的轿车。
车主下来就对着我破口大骂，甚至抬脚踢踹我的车门。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别吵，报警，一切走保险。”
转身时没注意身后，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我忙说“对不起”，抬头却对上了顾霆霄那双慌乱的眼睛。
我没说话，只扫了眼他牵着的小孩。
他立刻解释：“发小的孩子，让我帮忙接一下。”
这时，小女孩突然仰头喊：“爸爸，我想吃那边的棉花糖！”
空气瞬间凝固。
顾霆霄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她，下意识叮嘱。
“去吧，只能买一个，吃多了蛀牙。”
“好的爸爸！”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掩饰：“我发小硬让我当她干爹，孩子小，总喊错。”
我看着那小女孩，神情有些恍惚：“如果我们有孩子，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这些年为了帮他打江山，我常年熬夜加班，又因工作焦虑症吃了太多药，查出严重的子宫囊肿时，医生说，我很难再怀孕了。
他皱起眉，伸手拉住我的手，“怎么又提孩子的事？我不是早说了，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小孩，我想携手一生的人，从来只有你。”
“真的不在乎？你会绝后。”
“绝后又如何？”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私生子，从小在野种的唾骂里长大，如果有的选，我根本不想来到这个世界。”
看着他一如既往情真意切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我知道了，那你早点送她回家吧，免得她妈妈担心。”
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曼的电话。
“陈女士，你那个官司，我接了。”
一个月后，法院开庭的时间到了。
顾霆霄再次找了出差的借口早早离开了家门。
我对着镜子，用粉底细细掩盖了我眼下的乌青。
刚走进法院，就看见陈曼柔声安抚着顾霆霄。
“阿霄，我不怪你，你也是太担心我会再离开你，才会应激失手的。”
再离开？
我猛地顿住脚，想起了陈曼的原名——
陈梦萍。
一些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
去年顾霆霄的发小喝醉了酒，半夜在马路边耍酒疯。
“那个陈梦萍啊，心真狠！顾哥当年是为了救她才瞎的，结果她拍拍屁股就出国了，我真替顾哥不值！”
陈梦萍……陈梦萍！
原来，她就是那个抛弃过他的白月光！
我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发颤，眼泪砸在资料封面上，晕开一片湿痕。
十年。
我用十年时间陪他从一无所有到站稳脚跟，却远抵不过他情窦初开时的一次青涩心动。
甚至到最后，我还要以“辩护律师”的身份，为他和白月光的“情深”收拾烂摊子。
是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法官法槌落下时，我深吸一口气，翻开辩护词：“我代表被告人顾霆霄……”
话音刚落，顾霆霄猛地抬头，视线与我撞个正着。
他像是被烫到般腾地起身，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都在发颤。
“我的辩护律师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