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命结束前,我决定回趟曾经的婚房,抹去所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走进别素,我看见一行穿着施工队服的人,正在进进出出。
我心下一紧,发现林梦妤正站在客厅,指挥工人,拆除我布一切。
看见我,她下巴微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不是病的快死了吗?还来这干什么?”
“斯年说了,这里的东西,我不喜欢的都可以换掉。”
“随你便,我只是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见我毫不在意,林梦妤有些气馁。
“夫人,这个怎么处理”工人抬出一幅画。
“不许碰这幅画”看清画,我失声尖叫。
这幅画,由无数个药盒拼成。每一个,都装着我五年来为霍斯年试过的药。每一个空盒,都是他亲手收集,将它们做成了这幅画。他说,这是我的荣誉勋章。
林梦妤紧紧盯着我注视这幅画的眼神,嘴角慢慢扯出一丝冷笑。
她一把抢过工人手上的铁锤,“砰”地一声,猛地砸向画框。
“看着就晦气,砸了就好。”
看着散落一地的药盒,我脑中轰然一响。
我猛地推开她,扑倒在地,徒手去拢四散的药盒。
林梦妤被撞得踉跄倒地,额头撞上桌角,鲜血涌出。
就在此时,霍斯年踏进房门,看见林梦妤受伤,他踩着我正在捡药盒手,冲向林梦妤拥她入怀。
“景年“林梦妤依在他胸前啜泣,“我不小心弄坏这幅画,秦小姐就冲过来推我。我……我的头好痛。”
我颤抖着手,举起一片药盒的碎片,“霍斯年,她毁了……这幅画。”
霍斯年沉默的看了一眼满地狼藉。
开口所言,字字如冰锥刺入我心。
“这画毁了正好。”
“每次看见它,都会提醒我,我是一个靠女人试药才活下来的废物。”
我愣在原地,混身血液放佛瞬间冻住。
原来我五年来的付出,对他来说,竟然是恨不得抹掉的耻辱。
最终,浑浑噩噩中,我被霍斯年的属下拉去医院包扎手臂。
“霍总,林小姐情况危急,需要尽快输血。”
“让秦舒来,她们血型一致。”
“可是,秦小姐的身体,已经达不到抽血的指标。强行抽血,恐怕有生命危险。”
“这是她犯的错,必须由她赎罪。”
恍惚间,我又被拉进了输血室。
合上双眼前,视线最后的画面,是霍斯年冰冷决绝的侧脸。
第二天,林梦妤转醒,霍斯年想起医生昨天的话,动了看望我的念头。
林梦妤强压下心头的嫉恨,假意提出和他一同前往,“再怎么说,秦小姐这样,我也有责任。”
看着我昏迷不醒,霍斯年心头涌起一丝烦躁,“她怎么还没醒?”
“秦小姐……该不会是为了搅黄我们明天的婚礼,特意装昏迷吧?”林梦妤在一旁插话,语气略到担忧。
闻言,霍斯年面下发沉,“她休想。”
“明天有关秦舒的任何事,一律不准报到我这里。”他沉声对守在病房的手下下令,“她既然想装,那就就装到底。”
第二天,婚礼有序进行。
霍斯年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一次,秦舒,安静的有点反常。
病房里,我身侧的心电监护仪突然传出漫长而冰冷的鸣响。
律师收到我死讯的第一时间,按照我最后的嘱托,将手里的2份文件,派送到那场盛大婚礼的现场。
霍斯年,
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婚礼正式开场,霍斯年挽着林梦妤准备踏上舞台,一道声音划破了现场的静谧。
“请问哪一位是霍斯年先生,这里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他本人签收。”
“是我。”霍斯年没由来得心下一紧,甩下林梦妤大步走像外送员。
林梦妤心头一跳,想也不想,跟了上去。
霍斯年快速拆开文件袋,从中抽出1份文件。
他定睛一看,竟是一份死亡通知。
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秦舒两个大字。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手一抖,文件袋掉落到地上,一本离婚证也从里面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