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一下子顿住了。
她猛然看向我。
却发现，我只是木然地躺在地上。
没有反抗，没有怒骂，也没有朝她发脾气。
她慌了。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恐惧蔓延上她的眼眸。
这时，萧琛突然慌张地跑了上来。
“晓琴姐，我爸爸突然口吐白沫了，你快来帮帮我啊！”
没有犹豫，顾晓琴二话不说就起身站了离去。
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真好！
终于可以安静地去死了。
6
我的电话铃响了。
我没有接。
只是安静地躺着，等待着生命的流逝。
可对面似乎跟我较劲上了。
我不接，对面就一直打。
我实在不明白：
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锲而不舍地跟我打电话？
我烦躁地点开，对面立即传来温柔的女音：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帮你拟好了，如果对方不想和你离婚，并且没有任何出轨行为的话，你想要拿回祖宅的难度比较大……”
对方的声音清灵而冷静，却奇异地给我注入一股能量。
是啊！
当年顾晓琴还是个穷丫头时，是我们变卖祖宅，掏空积蓄，供她创业。
甚至为了支持她的事业，我甘愿放弃自己的梦想，在家里做一个家庭煮夫。
那时她口口声声向我们保证，等到有钱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将我们祖宅赎回来。
可后来有钱了，每次我一旁敲侧击，她就会大发雷霆。
“你非要把你拿钱侮辱我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养你那么多年，家里大大小小的支出哪样不是我掏钱？我什么时候找你要回来过？”
每次发完脾气，第二天她又会软下来哄我：
“你放心，等我资金周转过来了，我立马给你赎回房子！”
“别总是跟我强调房子好吗？我们是一家人，这套房子是我买的，我不也一样没收你房租？”
在她的软硬兼施下。
我等了一年有一年。
等她资产翻了一倍又一倍。
等到父亲离世……
都没等到她赎回祖宅的消息。
却不曾想，她竟当着我父亲的面，将这个当成礼物送给了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实习生。
这是我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祖宅啊！
我怎么能让它断在我手里？
“有在听吗？你确定顾晓琴愿意离婚？”
对面突然停了下来。
冷冽的声音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觉得她想多了。
顾晓琴怎么可能不愿意和我离婚呢？
来不及回答她的话，在晕过去的前一刻……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帮我……打……120！”
7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中。
我环顾一周，最后定格在床边削苹果的女人身上。
“醒了？床边杯子有水，自己拿。”
她的话熟稔的同时，似乎又夹带着一丝怒气。
“你多久没吃饭了？胃烂成那个样子了都不注意点，这次捡回一条命算你命大！”
随后她又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削好的苹果。
“谢谢你，苏婉。”
我的胃本来是很健康的。
可为了顾晓琴的事业，我无数次替她应酬。
哪怕喝到胃出血也在所不惜。
可这份感情，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