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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协议上“作为直系亲属自愿同意摘除眼球”几个字，我觉得无比可笑。
饶是身上痛得在发抖，我还是忍不住咬着牙冷嗤一声。
“这协议我没资格签。”
我签的字，即将被摘除眼球的却是另一个孩子。
我当然没有资格。
我看着程嘉赐的眼睛。
因为我的拒绝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如果是那个你疼得恨不得当成亲生女儿的孩子呢。”
程嘉赐猛然变了脸色。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目眦欲裂，像是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你敢咒珞珞？”
珞珞，洛洛……
无数的猜测在心头盘旋。
正巧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简依棠的语音。
“阿赐哥哥，我想测试一下麻药效用够不够，能不能先敲几颗牙齿试验一下呀？”
“我也是怕万一效果不好，她在手术的时候突然醒了吓到自己，会造成巨大的心理伤害的。”
“本来应该在清醒的时候进行，可是这么小的孩子，我还是心疼她……”
装模作样的哽咽，听得我无比恶心。
程嘉赐最吃这一套，刚刚的戾气荡然无存，整个人也温柔下来。
“棠儿，你总是那么愿意体谅别人。”
程嘉赐斜睨了我一眼。
我懂了。
他的意思是这是我为刚刚的口不择言应该付出的代价。
“敲吧棠儿，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让其他人指责你，他们都不懂你的良苦用心。”
“嘿嘿谢谢阿赐哥哥，你最好啦！”
挂断电话，从我的脸上看到了愤怒，程嘉赐很满意。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眼里满是指责。
“挽英，你自己也是母亲，该知道自己孩子受伤害的时候会有多痛苦。”
“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咒别人的孩子？”
“我当初会和你在一起，可不是喜欢你的自私和狠毒。”
我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逼自己快点想到应对的方法。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签了字，让程嘉赐带我去医院。
在这里始终是鞭长莫及。
“我签。”
我咬着牙，拔出被钢钉刺穿的一只手，忍着剧痛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嘉赐很满意。
但他并没有立刻履行签了字就带我去医院的承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多疼一疼，才该知道自己要怎样安分守己。”
“程嘉赐……你混蛋……”
刺目的鲜血与伤口无法触动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
但一通电话可以。
属于成钰琳的专属铃声。
接通后是女人崩溃的哭声。
“阿赐，阿赐……”
“珞珞，我找不到珞珞了，定位说她在医院，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程嘉赐手里的手机猛然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