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哥，美其名曰上交工资卡给爸妈，但是每个月只有2000块，真是‘孝顺’啊。”
我把那份银行流水，扔在姜宇面前。
“你们欠着钱，还给你老婆买五万的包，真是‘大方’啊。”
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整个客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姜宇和林月，像两尊被剥光了衣服的蜡像，僵在那里，无地自容。
而我妈，她看着我，又看看姜宇，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流下了眼泪。
是后悔，还是羞愧，我不想知道了。
“璐璐……妈……”我妈的声音沙哑，她伸出手，想来拉我。
我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妈，这房子，原本是给你们安度晚年的。”
我环顾着这个宽敞明亮的客厅。
“我想着，你不用再每天爬六楼，膝盖就不会那么疼了。”
“我想着，爸可以在那个露台上种点花草，养养鸟。”
“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我看向姜宇和林月。
“你们口口声声说孝顺，你们为他们做过什么？”
“你们住的婚房，首付是爸妈找我拿的。
你们除了每个月给两千块生活费，还给过什么？”
“那两千块，连我妈每个月的药费都不够！”
姜宇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璐璐……是妈糊涂……是妈偏心……”她哭着说，“你原谅妈这一次，我们以后都听你的。”
她看向那本房产证，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这房子……真好……”我明白了。
直到现在，她想的依然是这套房子。
而不是她伤害了我多少。
我彻底心死了。
“这套房子，是我的。
跟你们没有关系。”
我指着门口。
“你们走吧。”
“姜璐！”
我妈尖叫起来，“我是你妈！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当你拉着我嫂子的手，夸她孝顺，任由我哥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就不是我妈了。”
我爸一直沉默着，这时他站了起来，走到我妈身边。
他没有看我，只是拍了拍我妈的肩膀，声音疲惫。
“走吧，别再丢人了。”
然后，他又看向姜宇。
“阿宇，你太让爸失望了。”
说完，他扶着还在哭闹的我妈，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姜宇和林月，也像两条丧家之犬，跟在他们身后。
门被关上。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露台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