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去时,已是深夜。
途径湖中亭时,听下人说楚易渊已经回房歇着了。
她的目光落在楚襄容身上。
“玉佩呢?”
楚襄容抬起眼,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将怀中的猫儿举高了些。
“雪团儿顽皮,我得先仔细瞧瞧它伤着没有。”
一盏茶之后,楚襄容这才慢悠悠地道:
“姐姐,雪团儿饿了,我得带它去吃饭。”
她紧握着拳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你说过会把玉佩给我。”
“给不了。”
楚襄容嘴角扬起笑。
她一怔,随即就要去找楚易渊时。
楚襄容立马阻止她,语气里满是戏谑:
“是兄长不让我给你的,像姐姐这般贪慕权势之人,为达目的,最会做戏了。”
“此次若轻易给了,下次还不知要索取何物。他说,你一直都很虚伪,让我千万别信你。”
姜华曦喉咙一哽。
虚伪?
楚易渊打心底就没信过她!
可这段感情,是从楚易渊向她告白开始,她始终顾忌他们之间的身份,一避再避。
家世悬殊的两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可楚易渊冒着被赶出侯府的风险夜夜来寻她,红着眼向她承诺。
“我才不管什么家世!我爱的人是你,纵有千般流言也绝不会动摇分毫!”
当初就因为他这句话,楚家遭遇危机时,她去给三皇子当妾也要保下他。
本以为他能明白她的苦心,结果到头来,他却觉得她攀附权贵,虚伪至极。
“不过,”楚襄容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姐若是把雪团儿哄高兴了,这玉佩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给你。”
姜华曦抬眸,见楚襄容不屑地轻笑。
“正好雪团儿的爪子又长了,你就跪下来,用你的背给它磨磨爪子吧。”
“我知道你父亲坟墓损毁是真的,可你看我随口胡诌,兄长就立马信了,你在他心里还没我的猫重要。”
见她不动,楚襄容撇撇嘴看了眼外面:
“这雨越来越大了,说不定何时,那墓地就要塌陷,到时候伯父棺椁顺着河流飘哪去了都不知道……”
姜华曦咬牙切齿,舌尖渗出一丝腥甜。
雨势渐大,湖中亭的青瓦被雨点砸得噼里啪啦作响。
已经容不得她再犹豫了。
她将翻涌的屈辱咬碎了往下咽,缓缓屈膝,跪了下去。
雪团儿跳到她背上,似是觉得有趣,尖锐的爪子隔着衣料抓挠着她的皮肤。
刺痛传来,她疼得忍不住颤抖。
楚襄容身边的丫鬟们上前死死按住她。
“快点啊,这就受不了了?”
“怕是平时摆主母架子摆惯了吧?”
楚襄容在一旁,大笑着欣赏她的狼狈。
长时间的跪姿和寒冷,让本就虚弱的姜华曦支撑不住,脊背微微塌下去。
楚襄容起身走到她跟前,毫不留情踩上她的手背,用力碾了碾。
“给我清醒点,雪团儿还没玩够呢!”
手背传来钻心的疼痛,她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
旁边的丫鬟们见状,爆发出尖锐的嘲笑声:
“夫人为了一块玉佩都甘愿跪着哄一只猫,怪不得当初会为了权势,自奔为妾也要爬三皇子的床。”
“是不是随便哪个世家公子的床,她都能爬啊?”
“二小姐说的好,为了权势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
……
不知过了多久,雪团儿终于腻了,跳下她的背跑回去。
姜华曦强忍着痛撑着站起来,朝楚襄容伸出手。
“满意了?把玉佩给我!”
楚襄容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瞪大了眼:
“那玉佩我已经送给东院门口的一条狗了,要不你去跪着求求它,看它给不给你。”
“姜华曦,你们寒门出身的就是下贱,当初你也是这般恬不知耻地勾引兄长的吧?”
“还想着靠孩子巩固地位,简直痴心妄想!”
她拽过姜华曦的头发,作势把她往湖边拖。
姜华曦尖叫着拼命反抗,扇了楚襄容一巴掌。
周围的丫鬟们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来将姜华曦往外拖。
楚襄容气得破口大骂。
“贱人,我说错了吗?”
“孩子生下来又怎样,还不跟你爹一样是个短命鬼!”
她想要开口反驳,脸却被按进水里,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口鼻。
熟悉的窒息感让她分外恐惧,好不容易,她折腾半天才挣扎出水面。
可下一刻,楚襄容跌了下来,压着她一起再次沉入水里。
一时水花四溅,耳边只有楚襄容的尖叫声:
“姐姐你为何要推我?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