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一眼。
运动会给崔莉送水的男生。
逛超市出来街边站着的男生。
可惜，他实在连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毫无威胁力的存在，挪过去一眼在记忆里翻翻找找已经是瞧得起了。
道别之际，蒋宴礼问张楠：“你妈既然认识皮肤科的医生，帮我问问不做手术还有其他方式能掩盖吗？比如……刺青什么的。”
“你想刺青盖住疤？”张楠吓了一跳，思考了一会儿，“好像还真听说过这么干的人，皮肤移植的代价有点大，如果不追求完美主义的话，刺青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徐修贤叼着烟道：“我猜你要纹个我爱崔莉，说实话，有点土。”
蒋宴礼不置可否，拍拍他肩：“走了。”
***
医院。
医生建议崔莉多吃维生素和蛋白质。
得知是高三生，睡眠时间短暂时无解，只能在饮食和生活习惯上多改善点。
体质就这样，没办法的。
蒋宴礼用她说过的话淡淡反击：“小姐身子丫鬟命。”
崔莉冷笑：“那我俩丫鬟奴才天生一对。”
“我没意见。”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崔莉气得抱臂杵在大厅干瞪眼。
蒋宴礼上下扫她营养不良的身子，两只胳膊像钢筋似的推着她到急诊：“来一趟不容易，做个体检。”
“你给我做啊？没看到人都下班了？”
崔莉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冷冰冰的白色，象征的符号过于庞大，她很忌讳看到幽深走廊有人哭泣的场景。
电视剧里看到都要跳过。
所以能陪蒋宴礼几晚，她仁至义尽。
“我好好的，身体倍棒，真给我检查出来什么东西你要负全责的我告诉你。”
崔莉铿锵有力威胁道。
蒋宴礼充耳不闻，气定神闲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和蔼可亲地一同哄着崔莉去做了全身体检。
出来都十点多了。
崔莉一个劲打哈欠，蒋宴礼牵着她回到车上，检查单写的很简单，身体各项机能稳定强大，得益于年轻气盛。
但是……
“之前老说眼睛干、涩？”
崔莉揉着渗出来的泪花，“是啊，用眼强度那么大不难受就怪了。”
她系好安全带，偏头看了眼检查单，不以为意：“医生不都说了没事，还有半年就解放了，压力不会持续很久的。”
蒋宴礼没说话。
检查单工整折叠好放入口袋，车子驶入主干道车流，过了好一会儿，余光里她还在那用手指头揉眼睛。
“能不能别揉了。”男生语气里带了点无名火，“手干净吗就往眼睛上放？医生刚说过的话就当耳旁风，莉莉，别让我生气好吗？”
“痒啊！”
崔莉怀疑自己隐形眼镜戴多了，今天中午午睡的时候忘记摘，起来就一直很难受，又干又涩，摘了也没能缓解。
蒋宴礼只好把车停在路边。
“后面袋子拿过来。”他尽量沉着气。
崔莉知道袋子里有眼药水，顺从拿过来，蒋宴礼按照说明让她仰起脑袋。
“别眨眼。”
“哦。”
他凛冽气息在霸道的侵犯她，虎口卡着她下巴，手里眼药水瓶尖锐的滴管像刀尖似的。
她吓得睫毛狂眨。
“戴美瞳怎么就不怕？”蒋宴礼还火上浇油嘲讽她：“不近视爱戴眼镜的你是第一个，说多少次要少戴，哪天戴出问题就老实了。”
“我瞎了你很开心吗？”崔莉委屈巴巴，“真到那天你就等着给我做牛做马，当我的导盲犬！”
“行，但你先睁眼。”
“控制不住……”
没招，蒋宴礼只能指尖扒开她眼皮，硬是挤了两滴进去，刚滴完她就在那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