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郑明远傻眼了,没想到我居然会不惯着他。
“我尊敬您是个老师。
平时小事上,对我呼来喝去的也就忍了。
你现在这算什么!
把我当奴隶吗?”
“郑明远,新中国了。
早就没有奴隶了!”
一旁的马春花也附和道:“说得好!
郑明远,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不就是仗着肚子里有点墨水,明里暗里地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民。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儿不能自己干,非要使唤素素。”
“你不就是奇怪在你这里上课的人少了,你挣不到工分了。
憋着火,在素素这里撒气。
人家石铮工分不要、钱不要。
抽空免费教,态度比你好了不知道多少。”
马春花的话一呼百应,课堂里的人纷纷响应。
“不就是年底恢复高考了,心思不在教书上面了。
上次找你问个东西,都不耐烦。
还说这么简单的问题,看书还不会吗?
让我别耽误你学习。”
“要不是大队长说要多照顾下乡知青,谁稀罕在你这里上课!”
说完,马春花拉着我就往外走。
剩下的人也七七八八跟着我们的步伐往外走。
一时间,学堂都空了。
事情最终还是捅到了李大队长那里。
黑着脸把郑明远领走,骂了大半天。
郑明远不想被记过,只能挨家挨户地道歉。
门敲到我这里的时候,石铮已经在尝试教我初中的知识和基础英语了。
“素素,对不起。”
“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
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是我不好。”
我态度很冷淡。
“行了,你回去吧。
我不跟你计较了。”
“该给你的工分,我会给你的。
但课我以后不会去上的,课堂上小学的知识我都学得差不多了。”
说完,我准备把院子门拴上。
郑明远却一把摁住了院子门。
“还有什么事儿吗?”
郑明远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
说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高考制度马上就要恢复了。
我这段时间想安心学习,考大学。”
我在心里默默冷笑。
郑明远工作态度不好,这段时间工分根本就没挣多少。
找其他人家又未必肯借。
只有我。
一个孤儿,爸妈死在朝鲜战场上。
月月手里有上面发的抚恤金,宽裕些。
又能自己做得了主借给他。
上辈子,更是心甘情愿给他当保姆。
见我不说话,郑明远着急地加大砝码道:“你放心。
我不会让你白借的,等我考上大学了。
我就会娶你!”
“你就是教授夫人了。
不用干农活,在家里当太太享清福,不好吗?”
我白眼翻上天,跟他多说两句话都嫌烦。
“没钱,借不了。”
郑明远更急了。
整个人横在门缝里,抓着我的手不放。
“怎么会没钱呢?
素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就是那样对你说话说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上辈子,你明明对我很好的。
自己不吃鸡蛋,也要紧着我吃。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怎么你突然就变了?”
还没等我甩开郑明远的手。
石铮便从院子里窜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踹了一脚郑明远。
“你干什么!”
“抓着素素的手不放,你是不是耍流氓!”
郑明远没想到这个点了,我家里居然还有个男人。
气急了。
扯开嗓子便喊起来:“我流氓?”
“石铮,你一个大男人黑灯瞎火的。
你在张素家里干嘛!”
目光又转而看向我,气势汹汹地质问道:“难怪你说没钱了,钱都给野男人花了吧?”
“怎么?
这辈子攀上其他人,不要我了?
一个兽医你也看得上,张素你眼睛瞎了吧!”
郑明远的声音很大。
不一会儿,我家院子门口就聚了不少村民。
隔壁的马春花见到动静,直接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郑明远,你要不要点脸?
你又在素素家门口胡闹什么!”
郑明远嗤笑一声:“我不要脸?
那你问问张素,凭什么不借我钱!
凭什么私藏野男人在家!”
“石铮,你也要脸!
花女人的钱,能心安吗?”
马春花简直白眼翻上天,不知道郑明远发什么神经。
“你有病啊!”
“什么野男人,你讲话真难听。”
“你不知道吗?
素素姐和石铮哥都订亲了,年底就要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