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博士,步子却迈越大,离我却越来越远。
我不懂。
只晓得他越来越沉默,和我越来越说不上话。
我试图靠近他,捏着简单的文学读物,同他攀谈。
站在他的阳台上扫了我手上的书,皱眉嫌弃道:
“上五年级的儿子都不看这个了。你让我一个培养硕士的人,跟你说这些?”
“有这个功夫,不如多花点时间照照镜子。你看你穿的,哪像个样子。花花绿绿的,改不掉农村里那股土味。”
说完,他将烟头随手扔进我精心养护的兰花盆里。
兰花娇嫩,隔天就死了。
郑明远也有不得不带着我出席的场合。我穿上衣柜最好的碎花裙,谨小慎微地跟在他身后。他皱眉看着我,连挽着我的手都不愿。
有黄头发的外国人,主动上来朝我打招呼:
“Nicetomeettoyou.”
我听不懂,一脸茫然。只能猜测着读音相近的中文回道:
“奶死什么?是您家奶奶去世了吗?节哀!”
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郑明远和儿子臊得满脸通红,匆匆拉着我就走。
后来,郑明远再也没带我出席过任何宴会,就连儿子也不想让我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我要吴阿姨去。吴阿姨有文化,还漂亮!”
我亲眼见过,郑明远挽着穿着礼服的李昭华,用我听不懂的英文侃侃而谈。两个人手牵手,跳着我看不懂的舞蹈。
我习惯了装聋作哑。
直到儿子读高中那年,我送饭的时候瞥见他们在办公室里亲吻。
我哭了一宿,提了离婚。
郑明远低头认错,劝我为了即将高考的儿子忍。
我忍了。
高考结束后,我又提起离婚。
儿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讨厌我这个粗俗的妈,却又不想面上难看。
于是父子两个,都劝我忍。
这一忍,就忍到了69岁。
好在这辈子,我终于不用再忍了。
“诶,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泡茶的水要用85°,你用刚开的水泡。茶香味都没有了!”
我看都没看郑明远一眼,把搪瓷杯重重地搁在讲台上走远。
被我忽视的郑明远有些气急败坏,连声唤我道:
“我跟你说话呢,张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