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甄有才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疯狗，满脸是血，眼神涣散又疯狂，挥舞着弹簧刀，直直地朝我和王半仙扑来！
“老神棍！我杀了你！”
刀锋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厉！
王半仙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竟然猛地把我往甄有才的方向一推，自己则连滚带爬地往旁边黑暗处逃去！
“妈的！”我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撞上甄有才的刀尖！
“心瓷！”
千钧一发之际，受伤的敖星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侧面猛扑过来，用没受伤的肩膀狠狠撞在甄有才的肋部！
“呃！”甄有才吃痛，刀锋一偏，擦着我的外套划过，割开了一道口子。
敖星瀚和他再次扭打在一起，两人滚倒在地，拳脚相加，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和疯狂的咒骂。
“敖星瀚！你他妈敢阴我！我弄死你！”
“甄有才！你个畜生！我儿子要是有事，我跟你同归于尽！”
我惊魂未定，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看着地上搏命的两个男人，看着手里王半仙塞过来的录音笔和小本子，又看了一眼王半仙消失的黑暗方向……
不能让他跑了！他是关键人证！
而且，他刚才情急之下说的“天使尘”，必须让他对警察亲口承认！
我立刻放弃去帮敖星瀚（他暂时还能顶住），打开手机手电筒，朝着王半仙逃跑的方向追去！
“王半仙！你站住！警察马上就到！你跑了就是逃犯！”
我一边追一边喊，试图用警察吓住他。
这废弃工厂内部结构复杂，到处都是锈蚀的机器和堆放的废料，像个巨大的迷宫。
王半仙像只受惊的老鼠，在障碍物间疯狂穿梭，速度居然不慢。
我紧追不舍，手机光线在黑暗中剧烈晃动，只能勉强捕捉到他仓皇逃窜的背影。
“救命啊！杀人啦！”王半仙一边跑一边没命地喊，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产生诡异的回音。
突然，他脚下一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电筒也脱手飞了出去，滚到一边熄灭了。
我趁机冲上去，用手机光柱锁定他。
他趴在地上，抱着头，浑身抖得像筛糠。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是甄有才逼我的！都是他干的！”
我喘着粗气，用折叠刀指着他，厉声道：“说！‘天使尘’到底是怎么回事？甄有才为什么要往孩子奶粉里加这种东西？！”
王半仙抬起满是冷汗和灰尘的脸，眼神惊恐万状：“我……我也是被逼的……甄有才欠了高利贷，被逼得没办法，就想走歪路……他不知从什么渠道弄到那种‘天使尘’，说……说掺在婴儿奶粉里，能让小孩安静，不哭不闹，甚至……甚至能影响大脑，以后变得听话，好控制……他……他好像还想用这个法子，去害别的有钱人家的小孩，用来勒索……”
让婴儿安静？影响大脑？变得听话？好控制？
甚至还想用来勒索？！
我听着这匪夷所思、丧尽天良的计划，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疯子！甄有才就是个反社会的疯子！
而乌苏兰，那个老蠢货，为了她那可笑的“镇煞”，竟然成了帮凶！亲手把这种恶魔般的毒品喂给了自己的亲孙子！
“乌苏兰知不知道是毒品？”我咬着牙问。
“一开始不知道……甄有才骗她说是强效‘安神药’……后来……后来可能有点察觉了，但甄有才威胁她，说她也脱不了干系，她就不敢吭声了……”王半仙哭丧着脸，“敖太太，我真没想害孩子啊……我就是个跑腿的……”
就在这时，厂房另一边传来敖星瀚一声痛苦的闷哼，以及甄有才疯狂的大笑！
“敖星瀚！你完了！”
我心里一紧！敖星瀚可能撑不住了！
不能再耽搁了！
我一把揪住王半仙的衣领，用刀抵着他：“跟我回去！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警察！敢耍花样，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押着瑟瑟发抖的王半仙，快步往回赶。
手机光线扫过，只见敖星瀚倒在地上，手臂和大腿都在流血，甄有才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握着滴血的弹簧刀，脸上带着残忍而癫狂的笑容，一步步朝敖星瀚逼近。
“妈的……敢跟老子动手……送你上路……”
甄有才举起了刀！
“甄有才！警察来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同时把手机手电筒的光柱直接打在他脸上！
甄有才被强光刺得眯了下眼，动作一缓。
就这一瞬间的迟疑！
原本倒在地上的敖星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抬起没受伤的腿，用尽全力踹向甄有才的膝盖窝！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甄有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膝盖以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惨叫着栽倒在地，弹簧刀也脱手飞出。
敖星瀚挣扎着爬起来，扑上去用身体死死压住还在惨叫挣扎的甄有才。
“心瓷！绳子！找东西绑住他！”
我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废弃的包装塑料绳，赶紧捡起来，和敖星瀚一起，不顾甄有才的咒骂和挣扎，将他的手脚死死捆住。
做完这一切，我和敖星瀚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王半仙早就吓傻了，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不敢动。
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警察来了。
我看着被捆成粽子、依旧在污言秽语咒骂的甄有才，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半仙，又看了看身边狼狈不堪、却眼神决绝的敖星瀚。
这一夜的疯狂，似乎终于要结束了。
但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天使尘”……
我儿子体内，被注入了这种可怕的毒品。
他的未来，会怎么样？
警笛声在工厂外戛然而止，急促的脚步声和警察的呼喝声传来。
“里面的人！不许动！警察！”
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将我们笼罩。
我看着冲进来的警察，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支至关重要的录音笔。
证据有了，人赃并获。
可就在这时，被压在地上的甄有才，突然停止了咒骂，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
“墨心瓷……你以为你赢了？呵呵……你儿子中的‘天使尘’……是特制的……除了我……没人知道解毒剂配方……他这辈子……完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