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像只花蝴蝶,邀功似的扑过去。
“主任哥哥,你说丧事别办得太压抑,你看我布置得有创意吧?”
廖廷远走到遗像前。
他看着那张被划得面目全非的脸,完全没认出是自己的母亲。
他伸手把画框扶正,满意的点了点头。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就该这样办!死个老家伙,哭丧给谁看?”
“热热闹闹的,多好,这叫喜丧!”
我死死盯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你……还笑得出来?”
廖廷远一脸理所当然。
“这叫喜丧,懂不懂?”
“你妈生前不就爱凑热闹吗?我这是尊重她的遗愿。”
“喜丧?”我一步步向他走近,“这是灵堂!”
“你们把这里搞成这样,把遗像划成这样……这叫尊重?”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嘶吼。
“你这不是尊重,是侮辱!”
漫漫被我吼得一愣,随即撇撇嘴。
“绿桑姐你也太古板了吧?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么多干嘛?”
看着廖廷远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压抑了所有痛苦和愤怒之后,冰冷到极点的笑。
我缓缓开口:“既然你自己都无所谓,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就照你说的,办喜丧吧。”
廖廷远愣了一下,只当我是想通了,服软了。
他笑着说:“绿桑,你早该这么听话了。”
“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漫漫见我不再反抗,立刻欢呼着把她的狐朋狗友都叫了进来。
一群人在灵堂里推杯换盏,就差当场蹦迪了。
我转身坐下,看着他们脚下踩着的骨灰,面无表情。
那不是冷静,那是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寂静。
殡葬司仪准时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当场石化。
“愣着干什么?”廖廷远吩咐道,“赶紧开始。”
司仪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在此,为逝者举办……呃……喜丧仪式。”
底下传来几声没忍住的笑声。
“闹洞房我见过,闹灵堂真是头一回!”
“这死的是谁啊?这么大仇吗?死了都不得安生。”
“啧啧,这人活着的时候肯定没少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