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担心她受寒,江姨娘却只不断地往那双脚上抹润肤膏,好像那润肤膏不要钱还能保暖似的。
江宛若的日子过得晃晃悠悠,并没有在意徐桉一连五个晚上都宿在她屋里。
她没在意的事情,可这事情却慢慢在府里发酵了。
下人们窃窃私语,说三爷被刚进府的江氏勾住了,一连几天都歇在她那边,还差点赶不到上值。
同时传开的还有江氏是个狐媚子只知道勾男人,小地方来的见识少,整日在院中就是不停地吃吃吃,啥事都不干,不服侍主母,也不敬婆母。
背地里下人们嚼得更难听,什么狐媚子,祸水,乡里来的泥腿子一朝攀上了高门也还是上不得台面。
十月三十那天下午,一位叫春花的老嬷嬷来了春枝堂,带来了老太太对江宛若的口头训斥:说她一日几次在府里乱逛,心思不正,禁足半个月。
或许是春花嬷嬷训斥人的时候并不凶狠,反正江宛若听了并不惧怕。
她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一件事:原来那湖边也不是她时常能去的地方。
难怪她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其他人,活动的范围缩小了一大圈,心中又添了一丝憋屈。
春枝院中侍候的人以为江宛若会大受打击,伤心难过,毕竟老太太是她在这府中最大的依仗。
江宛若没有伤心难过,只是将院中的人招来问话,问她们为何没有告诉她,她不能经常去那湖边散步。
院中的人都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们在府里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首先徐府里以前没有姨娘,姨娘在徐府是个新物种;
其次是府中没有那位夫人或姑娘,每日要去湖边三四次。
这事不止春枝院中的下人回答不了江宛若,就连府里其他主子也回答不了。
但那些主子知道,这是老太太训斥江氏的一个借口,其实还是不满她把徐桉勾住了。
春花嬷嬷回到望舒堂里,老太太就急切地问:“她是个么反应?”
“看上去还好,好像真不知道她不能每日在府里四处闲逛,恐怕会真心反省这个。”
“那就好,也算是给她提个醒,又不是真正的要训斥她。”
“老太太是真心心疼她的,相信她日后明白过来必将感恩于您的苦心。”
“感恩不感恩无所谓,是我们徐府对不起人家,是我对不起我那表妹,想当初她宁死也不为妾,我明明最清楚不过,却还是。。。。。。”
老太太话没有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春花嬷嬷并不出言去扰老太太思绪,想着那江氏虽为了妾,说不定还真走了大运,毕竟这些年很少看老太太对谁上心过。
老太太今日的确是让她去训斥了江氏,只是不知后面嚼闲话的人要倒什么霉。
当天晚上,京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变得格外冷。
翌日,江宛若一整天都窝在床上不愿意下地,因为她的亲戚来了,肚子很不舒服,整个人都失了生气,只想趴着。
她又被禁了足,自然连请安都不去了。
这天早上,望舒堂的大厅里坐满了徐家的妇人,各自捧着茶碗念叨天气变得太快,一下子就冷得茶碗都捧不住了。
老太太坐在上头,身上穿得圆滚滚的,头上带着长毛的皮帽,腿上盖着厚厚的绒毯,脚上穿着厚厚的皮靴子,手里抱着一个大汤婆子,也与大家一起抱怨这天气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