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荷姐姐这么美,比那个白的跟个鬼一样的素娥好一万倍,今夜世子肯定还叫您去侍寝。”
讨好听荷的丫鬟叽叽喳喳的喊着,生怕隔壁的素娥听不到。
平日只要素娥在,她们都被衬得像乡下来的村妇一般,只有她的气质形象最为亮眼,即便是性子好的人,也会因为容貌上巨大的差异,而不愿与素娥来往。
“哎呀,你们就别拍马屁了,都回去吧,我还要去给世子做薄荷人参糕呢。”
虽然嘴上说着赶她们走的话,其实听荷唯恐没人去恭维她,她就是享受这种人上人的感觉。
“听荷姐姐,我帮你一起做。”
“我也去。”
“我也去!”
一行人簇拥珠光宝气的听荷,一起去到厨房,路过素娥房间时,听荷却故意大声反讽道。
“素娥妹妹倒是躲得清闲了,谁让世子宠她呢?只有我是个劳碌命,哈哈。”
吵闹声终于停下,素娥才将窗户打开一角,让明亮的阳光投射进来,心情才明媚了一些。
世子所爱吃的薄荷人参糕,一直都是由素娥一人所制,旁人做的口味世子都是一口不吃。
刚好听荷去做了糕点,那么今日她就不会再见到世子了。
拿出自己曾攒下的绣花手帕,素娥整齐的放进箩筐之中,就准备去集市上售卖,顺便可以散散心。
在一处卖蔬菜的摊位旁,她停下了脚步。
“素姑娘,好几日没见你了,葵婶都想你想得不得了呢。”
面容和蔼的妇女眼底对这位文静女子的喜爱,都要溢出来了。
她的推车里还一直备了一张小板凳,就是为了在素娥售卖手帕时,能给她坐着,轻松一些。
素娥发自内心的笑着,笑容既纯真又可爱,她双手递给葵婶一个绣工精致的葵花香囊。
“葵婶,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哎呀。”
葵婶的嘴角掩不住惊喜的笑意,将双手在衣裙上擦了又擦,才接过了橘黄色的向日葵香囊,其中还散发着淡淡的兰香和葵花香。
“素姑娘真是有心了,葵婶整日与泥土与蔬菜打交道,身上都是泥土味,有了这清新的香囊,葵婶也像那些有钱人一样风雅了呢,哈哈。”
葵婶开心的笑着,在手中不停欣赏着这香囊,却不知该如何佩戴。
“葵婶,我帮你戴上。”
“好好,真是个好姑娘。”
素娥对这些活计最为熟悉,三下两下就为葵婶挂在了褐色的衣裙上,明艳艳的香囊,给生活增添了不少意趣。
她坐在葵婶放在街道边的小板凳上,将手帕一条条摆在箩筐内,便开始叫卖,声音温柔却很是老成。
“走过别错过!用软缎做成的手帕,洗了不褪色、揉了不起皱,一年四季都能用,才五个铜板一条!走过别错过呀!”
不过一会儿,就有些姑娘来瞧了这些帕子,因为绣工精细,料子也好,还比其他家的都要便宜,很快就卖光了。
在小姐姑娘们付钱时,素娥还会热情熟稔的对她们说。
“小姐,您瞧一瞧这边摊位上的蔬菜,都很新鲜呢。”
于是,葵婶摊位上也跟着卖出了比平时更多的蔬菜,她极其欣赏的看着大大方方叫卖的素娥。
完全不像其他姑娘般娇纵,外貌上也挑不出一点错来,比天仙还要美嘞。
自己的儿子也到了岁数,该娶亲了,若是素姑娘愿意,她一定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在卖出最后一条手帕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沉了下来,素娥自己的箩筐很快就收拾好了,她便帮着葵婶整理没卖掉的蔬菜。
忽然,传来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身着蟒袍的摄政王殿下骑着黑色骏马,从街头不疾不徐的驶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气势汹汹的重甲士兵。
百姓们纷纷恐惧的躲了起来,给摄政王和士兵们让路。
路过身形极佳的貌美女子时,不近女色的摄政王玄辞,却宿命使然般多看了一眼。
眼眸瞬间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但却无一人敢去直视他的面孔,也就无人发现。
她的面容竟与自己已经失踪的母妃沈扶楹十分相似,但旋即,他心中燃起的希望又逐渐熄灭,他已经找了许多与母亲面容或多或少有些相似的女子,但还是毫无线索。
即便这位姑娘或许和母亲有关系,但他已经不想再失望一次了。
士兵们很快便消失在街道上,胆战心惊的百姓才松了一口气。
葵婶也恢复了笑容,想起自己家的大事来,她几次想开口,都有些怯意,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家小子远远配不上素姑娘。
“素姑娘。”
最终她还是开口问了素娥。
“葵婶,怎么了?”
“素姑娘,葵婶想问你一件事情。”
看着葵婶紧张、难以启齿的模样,素娥温柔的拉起了她的手,真诚的说道。
“葵婶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能帮得上忙吗?”
葵婶也紧紧的握住素娥的手,鼓起勇气对她说道。
“素姑娘,葵婶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见一见我的儿子,你们相看相看。”
听到此事,素娥眼底的光亮瞬间就暗淡下来,她已经不配嫁给葵婶的儿子了。
“葵婶,我……”
素姑娘为难的样子落在葵婶眼底,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心中的大石头经这一问,反倒落了下来,她轻松又释然的说道。
“是葵婶多嘴了,素姑娘,我家那混小子怎么能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呢,我都觉得糟践了你。”
听到这话,素娥立即惶恐的回答不明真相的葵婶。
“不是的,葵婶,是我配不上您的儿子,我……我只是一个丫鬟。”
看着她真诚又伤心的样子,葵婶又燃起了希望。
“那这么说,素姑娘是愿意了,什么丫鬟不丫鬟呢,大户人家的丫鬟,可是见过世面的,不比我们这乡野村妇强多了吗?”
“葵婶,我……,可是您的儿子应该娶更好的女子。”
葵婶知道她完全没有虚伪的意思,只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优点,才会这般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