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音音？”桃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在发什么呆？”
程惜音满脑子都还在想下一场剧本的事，回过神来，反问桃子：“啊？什么……下一场要唱情歌？”
桃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干脆把手机怼到她鼻尖前：“是秦歌！秦、歌！你前阵子天天说想跟他合作的秦歌，以后就是你组里的导师了！”
“哦，”程惜音的反应并没有桃子想象中的兴奋，反而看起来意兴阑珊，“那挺好的。秦歌脾气好，总不会像赵老师那样，连皱眉的弧度都要盯着改。”
桃子瞅着程惜音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皱了皱眉，猜不透这丫头心里又装着什么心事，忽然拍了下手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明天要回B市吧？”
“嗯。”程惜音应了声。
“需要我安排车送你吗？”
程惜音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剧本边缘的纸：“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又不是回去跑通告，搞得兴师动众的太招摇了。最多两天我就回来。”
“那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程惜音淡淡地回答了一声，目光又飘向了窗外。
明天是父亲的祭日。每年的这个时候，程惜音都要回家祭拜，桃子知道这些，所以总会提前将这周的安排空出来。
一想到又要回到自己生长的那个地方，程惜音的心就像被浸在了冰水里，又沉又冷。
从小到大，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像是堵着块巨石，闷得发慌。
……
许久都没有开车，程惜音晚上收拾完东西才想起来，车里的油应该是不够支撑她跑长途的。
于是匆匆忙忙地拿了车钥匙出门去加油，走得太急连手机都落在了家里。
宋燃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时，听见程惜音的手机响了七八次，都是同一个来电号码，但是程惜音没有备注姓名。
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这铃声锲而不舍，像是有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宋燃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走过去拿起手机。
他想着，接起来时用助理的身份应付两句，听听是什么事情。
谁知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哎哟程星若，哦不，程惜音！大明星，总算肯接电话了？当了大明星就忘了谁把你拉扯大的？我就是养条狗，见了我还会摇尾巴呢，你呢？要不是我跟你姑父，你早就在街上讨饭了，哪有今天的风光？你可倒好，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宋燃的眉头猛地拧起，握着手机的指节下意识地收紧。
电话那边尖利刻薄的女声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忘了谁把你养大的没关系，你还记得明天是你爸死的日子吧？你知道回来给你爸磕个头吧？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良心，明天记得回趟家，我和你姑父看中了一套房子，你过来把房款付了，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十几年，给一套房子不算多吧？你要是不给，我就向媒体揭发，让全国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养父母的，你程惜音是个多么忘恩负义的人。不信咱们就试试！”
连珠炮似的话砸完，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十分干脆。
听筒里单调的忙音过后，只余下了寂静。
宋燃握着程惜音的手机僵在原地，眉头皱得越发地紧。
客厅里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他就那么立着，许久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