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的手还攥着方向盘，指节白得像冰，整个人像一具石雕般僵住，连呼吸都停了。
05
我飘在林易身边，看着他错愕的神情。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时间同样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历重重挫折，仍旧笑得张扬。
他的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就像他此刻的世界。
杨局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出。
“林哥？林哥你还在听吗？林哥！”
但林易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没有捡起手机，只是踉跄着爬上自己的车。
油门轰鸣声响起，他突然想起四年前将小安按在墙上揍时。
吴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拼命地冲他摇着头。
林易用力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他痛苦的哀嚎。
“不可能！吴雨那么坚强！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她那么好强...怎么可能不和我解释清楚就死了。”
林易记起那段穷途末路的日子，他缩在便利店角落，啃着客人剩下的冷饭，每一口都是屈辱和饥饿。
那天，是吴雨弯下腰，把一份热气腾腾的新饭递到他面前。
她笑得像午后的光：“替我跑腿，就天天有饭吃。”
他又想起，当初他因为性格被一群社会混混盯上。
不是林悠悠救了他！
是吴雨！是吴雨挡在了被打得半死的他面前，流着泪倔强地说，
“我已经报警了！我劝你们快走！”
林易的呼吸都停滞了，脑袋里的记忆疯狂闪回。
拼凑出那个生动活泼的吴雨，他善良坚韧的妻子。
备用手机的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林易的回忆。
屏幕闪烁着林悠悠，林易看着这个名字，神情一怔。
他的眼中不再是宠溺和无奈，而是混杂着极致痛苦的恨意。
“喂...怎么了？”他沙哑着接听。
“哥哥...你找到吴雨了吗？找不到就先回来吧，我给你煲了汤。”
林易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林悠悠，小安真的一直叫你滚吗？一直吵着闹着要妈妈吗？”
“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骗你？”
“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悠悠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上哭腔。
“可是，杨局告诉我，小安四年前就死了。”
“林悠悠，你把我当猴耍？”林易怒吼：“那个基因嵌合体，你是真的不知情吗？你TM把老子傻逼？”
电话那头瞬间了无声音，过了许久，一阵哭腔传来。
“对！小安早就死了！但是我一直说他！还不是因为你不关心我！”
“我当然要想办法让你看看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你，我还没办法生育！我就想多要点关心，我有什么错！”
林易嗤笑，将烟灰包在手心里熄灭。
“那吴雨父母呢？你为什么要停他们的药?”
“哥哥——你听我解释！”
林悠悠的声音一下着急起来。
“我当初做生意，有一个大窟窿填不上，我不想你为我操心，我就把他们医药费暂时停了去填坑！”
“说的真好听，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