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颖，你差点伤到了妈！”
女儿瞪了我一眼：“一个瘫子，又感觉不到痛，你这么紧张干嘛？”
“烦死了，晋级赛又输了！”
女儿骂骂咧咧地走进房间，继续打游戏。
儿子心有余悸，先上下检查我有没有事，确认我无恙后，才忍着手上的伤，开始检查被踢的轮椅。
发现一个卡扣有些松动了，他立刻拿出工具箱，一点点地拧紧加固，直到深夜。
直播间里，弹幕持续沸腾：“我哭死，这么好的儿子哪里找啊？
自己手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却满心满眼都在担心他妈妈。”
“关键这么好的儿子，为什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一个眼盲心瞎的偏心妈？”
“就是，这当妈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儿子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了啊，为什么她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冷漠？！”
“难怪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妈的偏心到这么无可救药的地步，活该瘫痪！”
“太窒息了，儿子快逃吧！
这样的妈和妹妹不值得！”
直播间骂声一片，就连记者都给我打来电话：“这就是你要的为期三天的秘密直播？
你知不知道这两天直播间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
“你儿子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不是在存心找骂吗？”
我看了眼正在客厅独自处理伤口的儿子，淡淡道：“还有最后一天。”
“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一切了。”
第三天清晨，儿子跟往常一样，一起床便来我房间。
“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胃口好点了吗？”
他一边熟练地检查我的情况，一边轻声询问。
我没回答，只淡淡看了眼他缠着纱布的手。
那里还渗着血。
见我不说话，儿子便像往常一样为我按摩四肢，活动关节，防止肌肉萎缩。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呵护他的珍宝。
“妈，你看，今天天气多好。”
“等吃完饭，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医生说多户外活动对你身体有好处。”
他看向窗外，试图找点话题。
但我却依旧冷漠：“不想。”
他手微微一顿，没再说话。
按摩完，他又去打来温水，仔细为我擦脸，洗手，然后给我做饭。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在滚动：“老太太今天还是这副死样子，看着就来气。”
“就是，她儿子手上伤那么重，还要伺候她，她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真的恶心，有些人就是不配得到别人的好！”
这一天，儿子没有去上班。
他说要好好陪陪我。
忙完一切后，他把我推到阳台晒太阳。
给我梳头发剪指甲掏耳朵。
把我浑身上下，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忙活完，他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握着我枯瘦的手，开始低声说话。
“妈，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你经常带着我和妹妹在阳台晒太阳。”
“爸去世那年，你一个人咬着牙扛起了所有，把我和妹妹抚养长大，再苦再累，你都没在我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你说过，只要我和妹妹还在，你就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