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无处宣泄，我控制不住地，狠狠撕扯自己的皮肉，直至鲜血淋漓。
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而在这种自残中获得一丝扭曲的缓解。
此时，萧凛站在门外，背对房门，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着。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他几次想要冲进去，却又像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
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我好，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或许熬过去就好了。
一个时辰的折磨，漫长如同凌迟。
我瘫软在榻上，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剧痛中清醒过来。
喉咙里是铁锈和苦药混合的腥气，连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破裂般的抽痛。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
光线涌进来，有些刺眼，我艰难地掀起眼睫。
第一眼我就看见了他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必承认的如释重负。
是因为他终于采取措施，来处理我这个麻烦了，是吗？
我在极致的痛苦中嘶喊他的名字，祈求他能救我。
可他没有，他就在门外听着，默许着。
我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其实我只想问他，可否如愿了？
若这是他希望的，我绝不会拒绝。
而当他迎上我那双如死水般的眸子时，他呼吸一窒，其中的疏离与空洞让他莫名心慌。
而后他强自镇定下来，劝慰道：“阿澜，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忍忍就过去了，你也不想一辈子都是个疯子吧。”
闻言，我喉间涌上强烈的腥甜，被我死死咽了下去，下一刻骤然脱力昏迷。
乌雅连忙柔声安慰，“阿凛，再多治疗几次，说不定她就真能大好了。”
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但在他视线未及之处，乌雅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几次治疗下来，我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偶尔的清醒，却比疯癫更残忍。
我的目光总会落在萧凛身上。
他瘦了很多，原本锐利的眼眸，如今也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和疲惫。
他依旧会亲手喂我喝药，动作温柔细致，可我能看到他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郁。
我抱住他时，他身体那一瞬间不易察觉的僵硬，不再似从前将我紧紧回拥。
我清晰地意识到，这五年间，他对我的爱或许早已悄然变质，腐烂，最终化为了他眼中那深刻的厌烦与恨。
4.
几日后恰逢异国使团来访，皇帝组织围猎。
见我近日似乎情况似乎好了些，萧凛便带上我和乌雅一同前往。
猎场上，皇帝特意点名萧凛，让他与一名异族勇士比试箭术，众目睽睽，此战关乎国体。
皇帝向来青睐他，如今，也是想借此重新考量他，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