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都是狐朋狗友,臭味相投,他一露出微妙的神情,另一个就心领神会,接上:“——可以在车里嘿嘿嘿,不过霍生肯定不会。”
“那不一定,人家那种地位,肯定比你我玩得花,车里别说一个了,就是三个也有可能啊哈哈哈哈。”
两人嘴里说着带有颜色的荤段子,勾肩搭背地走远了。
岑知雾终于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从霍臣枭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霍臣枭!”
霍臣枭倚在真皮座椅上,细碎微弱的光斜斜切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被薄汗打湿的碎发垂在眉眼上,他抬起指腹擦过唇角残留的温热触感:“怎么?”
她语调不稳:“有人在外面……”
他又恢复成了往常内敛沉稳的模样:“车窗贴了防窥膜,他们看不见。”
方才紧张到快要窒息的心跳和他平静的神情对比鲜明。
岑知雾倏的别过脸,耳畔还回响着那两个纨绔子弟的荤话,更觉得委屈和羞赧。
她鼻子一酸,不管不顾的:“你不早点告诉我,看我害怕很高兴是不是?还连招呼都不打就忽然咬我,我讨厌你!”
女孩眸子蒙上一层水光,即便是愤怒时尾音也带着些清甜软糯,颤抖的声线发软。
毫无杀伤力,不像骂人,更像是小猫炸毛时奶凶的呜咽,委屈又勾人。
霍臣枭喉咙一滚。
被一双沉寂幽然的双眸注视着,岑知雾才倏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竟然凶了霍臣枭?
以如今两人不平等的关系来看,她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可话都说出来了,不能一键撤回,她又实在生气羞恼,做不出低头道歉的事来,只能唰地把头扭向一边,对着黑漆漆的车窗不说话。
霍臣枭挑眉:“生气了?”
岑知雾在生气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要是没人理还好,过一会儿就能自我消化掉,可一旦有人来哄,哪怕只说一句淡淡的询问,她就像是被拨开了坚硬外壳,露出最柔软部分的椰子似的,压下去的情绪又汹涌澎湃地去而复返,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吸了吸鼻子:“我哪里敢生气呀,您是大老板、霍先生,我就是衣食住行都要靠你的仆人,您只不过是咬我而已,我怎么敢有半句怨言。”
百转千回的幽怨声调,鼻尖泛着红,说话时还带着颤巍巍的哽咽,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
霍臣枭轻哂了下,舌尖抵上犬齿:“谁家仆人像你这么嚣张,嗯?”
他就问一句,她还阴阳怪气地内涵上了。
岑知雾闷声闷气的:“哦对不起以后不敢了。”
说着道歉服软的话,语气却是硬邦邦的,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棒读,听不出半点诚心。
霍臣枭喉间溢出声短促的啧声,指节无意识地叩了叩膝盖。
身居高位,谁对他说话不带三分敬重和畏惧?
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女孩胆大包天地拐着弯含沙射影。
她气鼓鼓的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男人莫名从背影里看出了点委屈和倔强,心里那点儿烦躁都化成了无可奈何的滞涩。
仪表盘的电子钟幽幽跳动,密闭车间里的空气凝固且寂静。
直到司机一把拉开车门,打破沉寂:“抱歉霍生,我来晚了。”
霍臣枭嗯了声:“回壹号公馆。”
引擎发动,司机小张顺手打开了车载电台,放了一首柔和舒缓的轻音乐。回去的途中,只有钢琴曲流淌在车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