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他也曾殷切地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安慰我,他说,“阿颂,我的圈子有点复杂,委屈你了。”
往事如烟,一点一点的钝痛袭上心头。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感到绝望的呢?
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姗姗来迟,我在灵堂前死过去又活过来,而他陪着盛月在游艇上过生日。
盛月发来的视频里,他的声音清晰又模糊,“没事,亲人去世嘛,她有经验的。”
3.
我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
爸爸频繁出轨,妈妈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最后漠不关心。
他们互相折磨了一辈子,却都为了让我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选择不离婚。
我从小就知道,婚姻是地狱。
而我是一只自由的鸟,我不愿像我的母亲一样,被折断翅膀戴上镣铐,终其一生走不出名为家庭的牢笼。
所以,当许擎出现在我生命中时,我感到的是恐惧和无穷的抗拒。
年轻人的精力总是旺盛得无处安放。
察觉我的抗拒,许擎不再每天围着我高调地示爱。
而是安静地陪着我,永远站在我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A大的夜晚柔情似水,我拉开宿舍的窗帘往下看,许擎就站在花丛的阴影处朝我招手。
右耳耳钉上的碎钻璀璨夺目,像揉进了无边星辰。
丛林的蟋蟀未眠,低声吟唱着少男少女的心事。
那一年,他大四,我大二。
毕业后,许擎在校门边买了一套房子,每天开车上下班,往返需要两小时。
我很是不解,他苦笑地对我说,
“林颂宜,我不敢走太远,我怕走太远,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抵挡不住这么热忱的爱,悄悄躲进了妈妈的病房里。
我告诉妈妈,“他是东城许氏的儿子,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彼时妈妈已病入膏肓,强撑着给我削了个苹果,她问我,“你想要什么结果?”
“缔结婚姻是种结果,白头偕老是种结果,能牵着手,一起看过哪怕一次的黄昏四季,也是一种结果,你问问你的心,它想要什么结果?”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它说不出话来。
“我是失败者,可我的女儿不是,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孩来爱。”妈妈摸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