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我好像死了。
灵魂脱离身体，顺着风飘荡了很久，竟然意外飘回了家。
爸爸妈妈，顾晏宁和乔苏，坐在客厅一起看电影。
神情亲昵，气氛融洽，像是真正的一家四口。
顾晏宁将乔苏拥在怀里，不时给她喂一口水果。
爸妈虽然坐的远一些，但是也时不时地将关切的目光殷勤投向乔苏。
一道机械音在播报：
“把姜宁月骗到山上，为乔苏庆生”任务已完成。奖金五百万已到账。
攻略对象乔苏好感度已达99%，请宿主再接再厉。只要好感度达到百分百，即可获得病痛消失药丸。
爸妈还有顾晏宁几乎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视线心照不宣地在空中碰撞。
乔苏仍在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电影，似乎只有她听不到这奇怪的声音。
妈妈终于按耐不住激动，推推身边的爸爸：“五百万！我上次看中的那个包，这下终于舍得下手了！”
爸爸咧开嘴：“买！我早就看中了那辆最新款的车，明天早上咱们一家就去提车！”
乔苏钻进妈妈怀里撒娇：“妈妈，你的投资又成功了，赚那么多？也给我买一个包好不好？”
妈妈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好好，苏苏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可是我们姜家的小福星！”
爸爸在旁边附和：“对，必须得给我的好闺女买！”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温馨的氛围被打断。
乔苏不满地撅起嘴，埋怨道：“谁啊？真扫兴。”
“骚扰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标注的“霖山救援中心”的字样，顾晏宁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挂断。
他脸上重新堆起温柔的笑意，将一小块西瓜送到乔苏唇边，“来，再吃一块……”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又固执地响了起来。
好在这时，乔苏劝他：“哥哥你接一下吧，说不定是姐姐出了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
顾晏宁口中反驳着，不耐烦地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而严肃的男声：“请问是顾晏宁先生吗？这里是霖山救援指挥中心。”
“我们在崖下的位置发现了一具面部模糊的无名女尸，疑似是姜宁月女士，你尽快来辨认一下……”
“不可能！”顾晏宁暴躁地打断对方，“不可能是姜宁月，不需要确认！她命硬得很，活得好好的，肯定能长命百岁！死骗子，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他吼完，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狠狠挂断了电话。
因为这个电话，爸妈还有顾晏宁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我飘荡在他们身边，心中讶异。
我死了顾晏宁不会感到开心吗？
明明我活着的时候，他天天骂我，让我早点死，不要再占着乔苏的位置。
可是现在，顾晏宁竟然说我会长命百岁，多奇怪啊。
不一会儿，警察的电话打到了妈妈这里。
她挂断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语无伦次：“晏宁，是真的……”
“警察说，霖山崖下……找到了……宁月……让……让我们去……去认……”
她哆嗦着嘴唇，“认尸”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妈妈？”
乔苏声音带着惊慌和担忧：“妈！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们……”
妈妈一把将乔苏推开，“滚开！”
乔苏猝不及防，狼狈地向后倒去，额角撞到茶几上，瞬间涌出鲜血。
“疼，好疼，流血了……”乔苏红了眼眶，转向顾晏宁求救，“宴宁哥哥，救我……”
若是平时，顾晏宁必定心疼得要死，但此刻，他像是根本没听见般，目光空洞地掠过乔苏鲜血淋淋的脸，只喃喃在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肯定是假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