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风过无声情未央




刚出拍卖会的门,顾西宴就叫住了陆知遥。

顾西宴扣住陆知遥腕骨,力道大得几乎捏碎。

她挣不开,指甲陷进他手背,留下半月形血痕。

“顾西宴,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有脾气可以,”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一贯的轻慢,“但你不该当众打映雪的脸,你没资格。”

一句“没资格”砸下来,陆知遥肩膀猛地一颤。

“你应该为你做过的一切负责。”

他拖着她往海边走。

那是当年顾家父母和陆父出车祸的地方。

三年前同一条路,沥青还留着当年刹车的黑痕。

保镖按住她肩,膝弯磕在粗糙礁石上,疼得钻心。

顾西宴站在她面前,背对海,脸埋在阴影里。

“还记得这里?”

“记得。”陆知遥哑声答,“记得你说要带我练夜航,记得你说要护我一辈子。”

话音未落,保镖压着她后颈,额头重重磕向地面。

“错了,这是毁掉......我们的地方。”

顾西宴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神色不明。

陆知遥挣扎“我没错,我父母也没错,当年明明是你们家的司机疲劳驾驶加上雨天路滑,这一切只是意外而已。”

顾西宴上去紧紧捏住陆知遥的下巴。

“不,就是你父亲的错。”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然后顾西宴直接挥手。

“你今天就给我父母磕头,磕到他们原谅你为止。”

陆知遥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住。

第一下,闷响。

第二下,皮开肉绽,血顺着眉心滑进眼眶。

第三下,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第四十下,世界开始旋转,海浪声变成耳鸣。

冷水兜头泼下,陆知遥被呛醒,血与海水混在嘴角。

顾西宴指间夹着烟,火星在夜色里微颤,却没往唇边送。

他盯着她,像在确认她还活着,又像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陆知遥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想清楚。

顾西宴没说停,保镖就不会停。

第七十下,陆知遥眼前发黑,记忆却亮得刺眼。

十六岁那年,他把她抵在灯塔围栏,海风咸湿,少年呼吸滚烫:“以后换我护你飞。”

如今他却当众剪碎她母亲遗物,冷声命令:“跪下,举好,这是你欠我的。”

十五岁,聚会里有人灌她,少年顾西宴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她的量我全部负责。”

如今他把烈酒推给她,盯着她喝到胃出血,转头哄夏映雪:“她替酒,应该的。”

十四岁她第一次得到冠军,有人骂她靠关系,少年一拳砸在对方桌角:“她是我顾西宴的人,闭嘴。”

如今他亲手把她推进镜头,让千万弹幕骂她“杀人犯基因”,而他站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曾经每次训练结束,他都会把口袋里化了一半的奶糖塞她手心:“甜的,都给你。”

如今他递来剪刀,让她亲手剪碎母亲遗物:“剪完,你就干净了。”

刀是少年给的,糖也是少年给的。

糖化了,刀还在。

曾经他看着她保证“遥遥,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如今,同一双唇吐出最冷的字句:“继续。”

第九十九下,血染湿沙。

保镖停手。

顾西宴蹲下身,指腹擦过她额角伤口,血沾在他指节。

他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够了。”

顾西宴起身,逆光走远。

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细长,像那年背着她奔跑的少年,却被夜色吞没。

陆知遥趴在地上,指尖抠进沙砾。

潮声里,她听见心里最后一根弦崩断。

她把自己从血沙里撑起来,一步一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从此以后,爱也好,恨也好,都与顾西宴无关了。

第二天清晨,天台风大,一下下刮过陆知遥的指节,吹得陆知遥指节发白。

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乌木盒子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顾西宴冲进来,西装领带早已扯散,扣子崩落两颗,露出的锁骨上还有昨夜失控的指痕。

他停在十步外,声音冷得发哑:“跳吧,省得我天天费心。”

话像刀子,尾音却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陆知遥侧头看他,目光平静得像看陌生人:“顾西宴,你以为我来求死?”

她轻笑,嗓音被风撕得支离破碎,“我嫌你脏了我的轮回路。”

骨灰盒打开,灰白粉末随风扬起。

“妈,我替你飞最后一次。”

她手腕一翻,骨灰撒向整片城市上空,像一场迟来的雪。

顾西宴的瞳孔骤然收缩,脚步不自觉向前半步,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陆知遥脱下外套,露出残破的“无翼者”飞行服。

昨夜的裂缝被粗线潦草缝合,像一道道伤疤。

她按下腰后暗扣,隐形滑翔翼“嘭”一声展开,银灰色翼面在晨光中闪出冷光。

顾西宴的呼吸猛地一滞,声音撕裂:“你敢......”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陆知遥已纵身跃下。

身影瞬间被高楼间的风吞没,像被黑夜一口吞掉的星。

天台边缘,顾西宴失控地冲过去,手掌抓空。

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神色,“陆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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